林如海收到宫里的圣旨又是哭又是笑的,笑是因为他终于可以活着离开扬州了,哭是因为圣人的圣旨上写明要明年新官吏委派后,他才可以交接离开。
知道消息的林承瑞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己上辈子刷小视频留下的记忆没有忘记,真是帮了大忙了。
确定林如海可以回到京都以后,林承瑞便放下心来和霍熠嘉准备明年的乡试,不再耽误时间。
因为乡试多在八月举行,故又称为秋试、秋闱。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日,这次的考试若是想坐在臭号旁边还要考好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能中了秀才还敢考举人的不是历经数次考试,就是家学渊源,没有一个是不抗打的。
有了霍熠嘉上一次坐在抽号旁边的经历,卫嬷嬷特地让身边的丫头们做了几个不绣花的荷包,里面放上各色的提神醒脑和让人减轻恶心的药粉,试了好几种配方,总算是在考前的一个月敲定了最终配方。
林黛玉和哥俩都大了,素日里也不能轻易地相见,偶尔身体好的时候也只是在扬州附近逛一逛,和各家的官宦小姐们赏景色、制作花笺通信;除此之外,只有京都里的荣国府隔三岔五的就派人来给林黛玉送信。
有了林承瑞的吩咐,荣国府所有送来的东西一律都直接送到了林如海的房间里,尤其是贾宝玉的那些酸信,简直是令人作呕,偏偏林家父子就是害怕林黛玉相信这些没由头的话。
知道林承瑞考中了小三元是个正儿八经的廪膳生员,贾母特地派了贾琏登门道喜,顺便把贾宝玉最新一封的书信亲手送过去。
因为之前送到扬州的书信全部被林承瑞烧掉了,林黛玉压根就没有收到,自然也就没有回信了。
只是这一次贾琏上门也注定会失望了。
“琏儿,你表妹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实在是不方便见外男,今年就连承瑞我都不许他再进后院了,你就算了吧。若是岳母有什么要转交的直接交给下人就是了。”
林如海听了贾琏的话以后,想了想还是把贾宝玉的信拿了出来,递给林如海。
“老祖宗看宝兄弟实在是思念林妹妹,所以才让侄儿代为转交他的亲笔信。”
林如海接过信以后,当着贾琏的面就直接拆开看了一遍以后,就直接烧掉了。
“琏儿,你是荣国府未来的当家人,若是有人这么想着你的女儿,惦记着毁了她的闺阁清誉,还想要抢你的爵位,你会怎么做呢?
是听从长辈的错误言论帮助他人毁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而无视这些错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呢?”
林如海看着贾琏一脸的惊恐,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些话。
卫嬷嬷和林忠在每隔几日都没把他们打听到的写成书信送回来,林如海自然知道荣国府里的乱象,加上林承瑞的描述,更加猜出了贾母的意思。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下一任接班的贾琏究竟是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在默认这件事,林如海对此需要很确切的消息。
贾琏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得了爵位,但是眼下他的长辈们都还在,父亲贾赦愚孝,为了不激怒贾母,只能当一个合格的大管家。
林如海看着贾琏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沉思,干脆直接让下人送他去了房间里休息,好好的思考一下。
至于其他的就不需要林黛玉管了,他是不会把林黛玉嫁给贾宝玉,一个没出息,就知道吃喝玩乐享福,不能受一丝委屈、吃不得一丁点苦的纨绔败家子。
贾琏在林家一直待到快过年的时候才离开,林如海也没有失了分寸,各色礼品按照世家交往的规格准备了,当然,跟贾敏在的时候动辄三五船金银往京都运是不可能的了。
王夫人按照王子腾给的地址,带着各色礼品和贾宝玉,好歹是把那个老学究给请回了荣国府里。
结果上课的第一天,老学究就打了贾宝玉十下手板子,贾宝玉哭着回去告状,贾母一听这还了得,当即就让人把老学究给打了出去,然后又把王夫人给叫到荣庆堂给臭骂了一顿。
“没良心的混账老婆,宝玉还这么小,你居然给他请这么严厉的夫子,十下手板把宝玉的手都打肿了,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舍得?
我看你就是不想让宝玉好过,他老子成日里吆五喝六的让他读书,我好不容易拦着没让宝玉挨打,结果转头你就领了一个打手板的老家伙进门。
那人我已经打走了,你以后也不必再给宝玉请老师了,我早就说过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怕没有官做,就是真的想要一个功名,也不必非要从底下一步一步的考上来,直接捐一个监生就是了。”
“老太太,承瑞比宝玉小了三岁,他才。。。”
“我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需要从底下一层一层的往上考,你要是觉得脸上挂不住,直接花钱去国子监给宝玉捐一个监生回来,不比逼着他读书好吗?
要是真的逼出事来,我看你怎么哭。哼!”
王夫人看贾母动了气,只好闭嘴,然后十分老实的坐了一会儿就离开去找王子腾想办法给贾宝玉捐一个监生,好歹压林承瑞一头。
贾宝玉挨了十下手板子其实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为了以后不再被人逼着读书,他硬是在床上躺了五天才下床,手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走到哪里都让人惋惜。
贾琏回府的时候,贾宝玉一蹦三尺高,一口气从东府的戏台前跑到贾琏的小院子里。
“琏二哥,林妹妹给了回信了吗?”
“没有,不过明年林姑父就调官回京了,到时候林妹妹也就到了,那个时候有多少话说不成。”
贾琏看着面色红润的贾宝玉,又看了看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便想打发他先离开,走了一路了,好歹让自己歇一歇。
“琏二哥~”
贾宝玉毫无心理障碍的冲着贾琏撒娇,引得贾琏一阵恶寒,还是十分坚决的让他离开了。
贾宝玉只好抹着眼泪回荣庆堂和贾母哭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