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岷江之上。
一只乌篷船正缓慢的逆流而上。
这只乌篷船吃水极深。
看得船上,一身短打、头戴斗笠的船老大正站在船尾玩命的摇着橹。
此时,他已经累的是满身大汗,心中也不由腹诽道:
要不是船头那位爷给的实在多,这活他打死也不接。
你要问为啥?
那船老大便会用一句蜀地方言版的文言文来回答你:我日你仙人板板!蜀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
仙人板板,你船载以入好歹找艘大船啊?你找个乌篷船算怎么回事?
这下好,一头驴塞到船上,整个船都满了,驴头在船头,驴屁股在船尾,整个乌篷都用来给驴遮风挡雨了!
现在他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驴屁股,驴尾巴还左摇右摆十分惬意的样子,看着他就心累。
哎!反正还有两天就能到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船头那位爷给的多,这活打死也不接。
至于船头那位爷,自然就是江南首富、江宁知县、江宁侯,霍辰安是也。
霍辰安此时斜躺在船头,怀中抱着青锋剑,手里还提着一个酒葫芦。
六月的微风拂面,送来丝丝清凉。
他惬意的欣赏着两岸碧绿色的峡谷和幽蓝清澈的江水。
两岸时不时的还传来猿啼声。
如此意境不禁让他兽性大……不是,诗兴大发。
只见霍辰安拿起葫芦猛的灌了一口酒,而后举着葫芦吟诵道:“朝发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好湿!好湿!”
吟诵完,他还忍不住对大诗人李白夸奖一番!
一旁的老驴似乎也觉得这首诗写的不错,便配合的昂昂叫了两声。
霍辰安看了一眼老驴,心中不由惋惜,可惜此时只有船老大一人欣赏到了此诗,可惜,可惜。
然而船老大听完霍辰安的诗,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不仅没有波澜,他甚至还白了驴屁股一眼。没办法,他抬眼就是驴屁股,他倒是想白霍辰安,可是他看不见啊!
船老大内心此时的oS:瓜娃子!江陵在白帝城的下游!你都逆流而上两三天,还「千里江陵一日还」呢!沿这个方向你走下去,这辈子别想到江陵了。
最后这句更气人,什么「轻舟已过万重山」,本来是轻舟,加上头驴就变重舟了,别说万重山,这样逆流而上,就是一重山都费劲!
最终,船老大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
这人一定是个瓜娃子,正常人谁能做出用乌篷船运驴的事情?
终于,小船经过了一天的漂泊,在傍晚时分到达了码头。
船老大,果断的停船靠岸。
没办法,他已经累的都不想动了。
而且到了晚上,两人一驴也该找个地儿,休息休息了。
霍辰安表示他的酒葫芦都喝空了,他要打上一斤好酒再走。
至于老驴,它表示再不停船,自己就要吃船棚了。
下船后,船老大将乌篷船拴在码头。
两人一驴就走进了一家饭馆。
店小二见状直接挡在了他们的身前说道:“去去去,我们这不买驴。”
霍辰安不由一愣,他回头看到老驴也大摇大摆的跟了进来。
接着,他便把老驴给哄了出去。
“昂,昂,昂。”老驴骂骂咧咧的退出了饭馆。
而后霍辰安对小二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来吃饭的。”
店小二闻言,态度也立马发生了变化,他满脸堆笑着说道:“二位爷里面请!”
船老大便跟着霍辰安走进了饭馆。
虽然,跟着瓜娃子是累一点,但是这人对自己还真是没的说。
出手大方就不用说了!
而且还和自己同吃同住,丝毫没有有钱人的架子。
二人酒足饭饱后,霍辰安指着船老大咬上的葫芦丝说道:“哎呦,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个?”
“吹不好,瞎吹而已。”
“来一段听听吧。”霍辰安说道。
“吹的不好,还是算了吧。”船老大推辞道。
“不用谦虚。”霍辰安鼓励道。
在霍辰安再三的撺掇之下,船老大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
“我叫做酱爆。
我从来没有放弃成为一个伟大作曲家的理想。
这位先生的一番话,点燃了我心中的一团火。
我酱爆感觉到,这个时刻,要爆了!”
……
只见船老大眼神中闪烁着理想的火焰,而后拿起葫芦丝演奏道。
哆,哆稀,哆稀,骚,拉咪,骚拉唻,稀哆,哆稀哆唻,骚,哆稀拉,哆稀拉,哆稀拉。
霍辰安都听傻了!没有丝毫技巧,全是感情!至于是什么感情呢?说多了都是泪啊!
一曲罢在场之人全体石化。
在场有人评价到,从未听过如此催人……呕吐的作品,呕,抱歉,忍不住了,呕!
店小二直接走了上来说道:“二位客官,我们掌柜说了,这顿饭钱免了,只求二位能赶紧离开。”
霍辰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抱歉,这样,我演奏一首曲目算作赔礼。”
众人闻言,都不由吃惊的看向他。
“啥,还没完了是吧?”
“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店小二也为难的说道:“这位客官,您就别难为小店了。”
霍辰安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只是笑着接过了船老大的葫芦丝,而后用手帕擦拭一番后便开始演奏。
众人见状便纷纷起身要离开。
只是,他们的腿还没有迈出大门,就被一阵悠扬的音乐深深的吸引了。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当然,霍辰安演奏的是音乐,并没有歌词,为了方便大家了解旋律,特以歌词表示。
pS:今天先休息了,今天晚上继续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