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幸亏你发现得早,要不那个傻货就真的没命了!那老鼠药是用泡泡鱼的内脏做的,毒性虽慢,但还是会死人的。”萧云伏在林雪漫的肩头,吓得不停地流眼泪,那是她妹妹啊!
“好了,二妹已经没事了,事情总会过去的。”林雪漫拍着她的肩头,低声安慰道,这姐妹俩平日里见面就掐,其实感情还是蛮深的。
萧成宇缓步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两人道:“大妹,快回去休息!二妹已经没事了!”
说着,又看了看林雪漫,小声道:“咱们也回吧!”
林雪漫心里一动,咱们?
冷不丁地听见他这样小声地对自己说话,还真有些不习惯!
“三嫂。”萧云擦擦眼泪,轻轻晃着她的胳膊,嗔道,“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吧!”
“好吧!我陪你。”林雪漫立刻应了下来,悄悄松了口气,她其实,还真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总觉尴尬。
萧成宇什么也没有说,独自转身回了新房。
半夜里,一声声好似号角的声音,隐隐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片刻,新房那边的大门响了一下,有脚步声响起。
林雪漫没怎么睡着,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出了一头冷汗,进贼了?那男人睡觉不关门?
“是我三哥出去了,那号角声是海事信号,可能是海上有什么事!”身边的萧云也跟着坐了起来,她其实也没有睡着。
“哦。”林雪漫又躺下去,她知道这个萧成宇在衙门里挂职,担任这一片海域的海事巡卫,他所在这个海事巡卫队里有七八个人,平日里负责海上救援,协助渔民之类的杂务,夜里,轮流值夜。
听萧云说,海事巡卫队在海边还有一个落脚点,也就是平日里换班交接的地方,类似于办公室。
成亲的那天晚上,萧成宇摔门而去,就是去海事巡卫队里过的夜。
“看来,你三哥他们的差事也不轻松啊!”林雪漫望着漆黑的屋顶,幽幽地说道,“虽说是海事巡卫,但海上所有的事情都要管,这个差事真心不轻松。”
“嗯,的确是这样,三嫂,我知道我三哥对你有些误会,其实他虽然脾气大了点,但人还是很好的,他只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等过些日子,他气消了,自然会对你好的。”
萧云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其实是有名无实,但两人一直这么别扭着,总归不是办法,她突然后悔今晚自己一时冲动,把三嫂留了下来,三哥跟三嫂应该多呆在一起,说不定会尽快地冰释前嫌。
都怪自己!她暗暗地骂着自己。
暗夜里,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林雪漫没有吱声,就这么过吧!走一步算一步,她现在除了隐忍,还能做什么?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云早早起来跑到萧晴屋里,见她已经醒来,已无大碍,母女三人不禁相拥而泣。
萧景之也是一夜无眠,在女儿门口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声,缓缓向门外走去,晨起,露重,他打了个寒颤,这个女儿真是让人头疼……。
林雪漫见二妹已经无碍,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看来这里的老鼠药毒性不是很强,只是用有毒的鱼内脏做成的老鼠药,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回到自己屋里给一家人准备早饭,她不会用老屋的那个锅灶,那个锅灶老是往里呛烟。
屋里冷清清的,萧成宇果然不在。
缸里又没水了,她只好拿起水桶,出去挑水,得想个办法,把井水引进院里,要不然,整天挑水,累死了。
唉!没有自来水,的确很麻烦。
几个晨起挑水的妇人,在井边窃窃私语,不时地发出几声大笑,她们的头发都很凌乱,鬓间的木簪斜斜地,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看样子都懒得梳头,她们都穿着粗葛布棉袄棉裤,显得有些笨拙,肤色都有些粗糙,发红,一看就知道跟她们的相公一样,常年饱受海风的吹拂,是地道的渔妇。
她们看见林雪漫,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番,相互递了个眼色,适才那妇人又道:“这不是萧家老三媳妇吗?昨晚,你家相公是不是也半夜去了海边?”
“嗯,是的。”林雪漫冲她们笑了笑,轻声应道,她不认识这几个妇人,想了想,觉得应该是那天在里长家里的时候,她们认出的自己。
“都说海事巡卫是个闲职,轻松自由,这一有什么事就吹那个破号角,半夜都得起来,烦死了!”那妇人向林雪漫投来惺惺相惜的目光,“你刚成亲,可能不习惯,慢慢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常有,哪怕刚睡下,听见那个号角声,也得快起来走。”
之所以这么说,她家男人也一定是个海事巡卫吧!林雪漫朝她笑了笑,暗中思忖着。
那些妇人又闲扯了几句,挑了水,各自散去。
林雪漫硬着头皮,踩着晨霜,走到井边,小心翼翼地水桶送下井去。
“萧娘子,还是我来吧!”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许元启缓缓朝她走来,那么从容,仿佛他本来就是从这里路过一样。
“许夫子,这么巧?”林雪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怎么每次挑水都能碰到他?
“嗯,是很巧。”他淡淡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唇红齿白,显得他更加的温文尔雅,怪不得萧云喜欢他呢!
他像上次一样,帮他把水挑到大门口,作揖告辞。
“有劳了。”她连忙道谢。
林雪漫做好饭,端着熬好的粥,进了老屋,刚好许元启起身告辞,他说他在早点铺子里吃过了,只是进来坐坐而已。
萧云一直把他送到胡同口,回来后,一脸幸福的笑,这几天,他隔三差五地来,难道仅仅是晨练路过?
真是搞不懂!萧云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林雪漫立刻捕捉到了小姑子的这个微笑,心里思忖着,这个许元启住在镇上,那么他来,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为了萧云。
这两人若是成了,倒不失一桩美事。
看他这么热心地给自己挑水,难道不是爱屋及乌?那萧云为什么还说她感受不到他的回应?
果然是当局者迷!
萧晴醒来后,一直沉默,直到杨氏哄着吃了半碗粥,才又沉沉睡去,杨氏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吃饭都不肯离开,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