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满京城都在议论恭亲王府的小姐被人捆着送去了京兆尹府的事情,若不是王府的管家来得快,堂堂王府的小姐,就要下大狱了。
程锦回家哭的死去活来,一边哭着要把那个贱人碎尸万段,一边要闹着去寻死。
“去,让她去死,这样的蠢货,还不如早死了干净”恭亲王气急败坏的朝着王妃怒吼,“府里现在什么境况你们不知道么?本王知道她是个不省心的,这些年拘着她少出门,连宫宴都不让她出席,她倒好,一出府,直接砸了宁国公主的铺子。”
王妃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边被恭亲王呵斥边抹眼泪,嘴里还是忍不住为女儿求情,“王爷,她还小......”
“小什么小,她比宁国公主还大一些呢,都是你,把她教的和猪一样蠢。”恭亲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气喘吁吁地说道,“京城她不能待了,送去外地找个人嫁了。”
王妃“扑通”跪下,声泪俱下,撕心裂肺喊道,“王爷,她是您的女儿啊,是我唯一的孩子,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恭亲王双眼微闭,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送走,她只有死路一条了,一个被人捆着送去京兆府的王府小姐,你还指望她在京城能抬起头来?”
王妃绝望地看着恭亲王,“真的没有办法了么王爷?”
“还不知道督察院会如何参我呢。”恭亲王神色黯然黯然的坐在太师椅上。
王妃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天呐,怎么就遇到宁国公主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呢......”
不讲道理的徐如笙心情颇好的坐在马车上,带着一行人启程去了云和县。
“小姐,不告诉皇后娘娘和大公主真的好么?”紫烟一脸担心的看着徐如笙。
徐如笙拿起一块点心,白了他一眼,“什么没告诉,不是留了信么?”
蓝彩一脸兴奋的问徐如笙,“小姐,咱们刚在城外抓的那对母子,是什么人啊?”
“是一个和尚的夫人和孩子。”徐如笙淡定的说道。
可马车里其他三个人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叶沁瞪大眼睛,“和尚还有夫人和孩子?”
徐如笙失笑,“这有何稀奇。”
今日出城,她先去了城外,二话不说捆了护国寺主持永弘法师的夫人孩子,人被老白扔给他手下的兄弟们看管了,徐如笙扯下那孩子身上一块贴身的玉佩,又让写字和狗爬一样的老白写了一封她口述的信,派了一个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小兄弟把信和玉佩送去了护国寺。
徐如笙伸伸懒腰,有些无聊的躺在马车上。
“叶沁,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徐如笙随口问起。
叶沁忙道,“当铺,我爹变卖了我娘所有的嫁妆,开了间当铺。”
徐如笙眉头一挑,当铺?倒是个很赚钱的营生,只是云和县那种小地方,物件也很难流通。
“你家生意如何?”徐如笙追问道,“你爹可有积攒下钱财?”
叶沁微微思索,眉间微蹙,“有没有积攒下钱财我是不得而知,反正家里的下人是一年比一年多,那个女人身上穿戴的也是一年比一年富贵。”
徐如笙不禁展颜一笑,半转过身子,侧靠在马车上,眸中精光微闪,她之前便想过,母亲大笔的嫁妆如何能生出更多的钱来,如今叶沁倒是给她提醒了,当铺看着是小营生,实际上却十分的赚钱。
她前世在书中看到过,当铺赚钱分两种,如果典当者在约定的期限内赎回,当铺便可赚取利息,如果典当者没有在约定的期限内赎回,当铺便可将典当物归于己有,高价卖出。
当铺的规则是“值十当五”,如此说来,确实是可以做的生意。
云和县是处州的一个小县城,距离京城不算太远,却不不算近。
一行人颠簸了约莫五日,看到一个写着“云和县”的石碑,方才知道是已经到了。
马车悠悠的进了城,老白赶着马车停在一个名叫“且曼”的客栈门口。
“小姐,我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要不我们便住在这?”
徐如笙微微一笑,“不,我们不住这个客栈,老白,去找个人问问,附近有没有单独的小院子,可以让我们住上一个月左右的,价钱好说。”
叶沁开口道,“小姐,让我去吧,我虽离开了许多年,可这到底是我的家乡,我对这比较熟悉。”
“好,你一个人不安全,小北,你和叶沁一起去。”
小北便是老白找的随着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兄弟,瘦得和猴儿一样,却十分的灵活,身手更是了得。
“老白,我们找个酒楼等他们。”徐如笙又问叶沁,“那你还记得你们县城有什么酒楼饭菜比较好吃么?”
叶沁一笑,“以前我倒是没有机会去酒楼,不过往前三个路口有一个叫万家灯火的酒楼,我小时候便生意兴隆,小姐可以去看看。”
徐如笙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十分好,心中也好奇,“好,那我们在那等你们。”
兵分两路,徐如笙这一行到了酒楼,眼下的时辰并非吃饭的时候,这个老字号也稀稀疏疏坐着几桌客人。
几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徐如笙带着厚厚的帷帽,引来周遭人的注目。
“小姐,我们为何不住客栈?”蓝彩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如笙的脸隐藏在帷帽下,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有些活跃,“住客栈,半夜怎么出去杀人啊。”
蓝彩眼神一亮,老白率先举起大拇指,“小姐你这行事,颇有我老大的风范。”
“几位是从外地来的?”一个极为甜腻的女声传来,几人抬头,只见一个穿的十分露骨,约莫三十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蓝彩和紫烟手放在了剑上,十分警惕。
徐如笙幽幽说道,“怎么?你们这平时没有外地的人来?”
那女子粲然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就是近日从外地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徐如笙好奇问道,“不是快春节了么?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前来。”
这回换那个女子一脸诧异,“几位不是来参加叶大老爷举办的拾花宴的?”
“拾花宴?”几人都有些好奇,紫烟直接站起来,“这位姐姐请坐,我们是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如姐姐和我们讲讲?”
女子含笑坐下,“我是这个酒楼的老板,你们叫我秦楼月,或者月娘就行,说起这拾花宴.......”
徐如笙听着月娘口若悬河的描述着拾花宴的盛景,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老天爷你是真的瞎啊,叶沁她爹这样的人居然还能也能混成云和县首富,还得到一个叶大老爷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