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老妖婆来了！”顾宝来突然道，再次把眼睛贴近了门缝。
这边看到的，正是霍氏已经走进了视线。
那脸上的表情，还有后面跟着的素白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顾宁烟笑笑，她是知道的，顾连城口中的“老妖婆”，也就是霍氏了呗。
而就算他没有看到霍氏的表情，也知道这个人才不会无事找她。
她推门而入，顾宁烟微微皱眉，“姨娘，你吓到我了，还好看清的是你，不然我还以为哪个疯婆子闯来了。”
霍氏还没等开口呢，却被顾宁烟嘲讽了一番，她的脸色越发冷了几分。
“烟儿，这大白天的，你关着门做什么呢？一个不学无术就够了，还要带着一个小的！”霍氏说着，目光扫向了一旁的顾宝来。
“我不太懂姨母的意思，我白天出去的时候说我不学好，现在我在府上呆着，又说我不学无术，不知道姨母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顾宁烟笑笑，摊手。
“烟儿你也是个大人了，到了年纪就该出嫁了，到时候这样的性格到了王爷府，还不得几天就被江尚书休回来，还要让将军府跟着你丢人！”霍氏冷哼。
顾宁烟从凳子上下来，挪着去关上了门，“这么冷的天，姨娘又不是长了尾巴，怎么也不知道给我关门呢，本来给我分配过来的炭火就不是什么好炭火，这点热气都被姨娘放完了。”
她嘟嘟嘴，样子还挺可爱的。顾宝来在一旁想尽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因为他的话忍不住想笑。
顾宁烟过来倒了一杯水，看了看霍氏，“姨娘喝茶吗？”
“不喝！”
“你不喝我喝。”顾宁烟笑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真有意思，本来也没打算要给你喝，就是跟你客气一下。
这行为明显就是对霍氏的无视了，霍氏气的，脸都快绿了。
“烟儿，将军府现在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也缺乏人手，已经放了很多丫鬟家丁，毕竟这些丫鬟家丁在府上要吃太多的东西了。”
顾宁烟摊手，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用什么丫鬟家丁。
顾宝来撇嘴，“这种事情跟姐姐说又有什么用啊，烟姐姐一个丫鬟也没有，一个家丁也没有，哪里像是三姐姐，贴身大丫鬟也有，平时打理生活的小丫鬟也有很多个，还有专门给他配备的车夫杂役，说起来怎么也有七八个了吧。”
所以想要在削减开支，那肯定是要从顾玉林下手啊。
霍氏杵了一下，面不改色，“宝来，你现在跟着烟儿的时间长了，也跟他一样，越发没有规矩了！”
顾宝来撇撇嘴，看向别处，不说话。
你才没规矩呢，你儿子女儿都没规矩。
“玉林和池儿那里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教导的，不像是你们两个，连个年轻也没有，所以连个教育的人都没有。”
顾宁烟皱眉，“姨娘，就像你说的，我是个没有母亲的人，也是个没有人教导的人，就算要人教导，也要爹爹来教导，还用不到一两你来教育，没有别的事情，姨娘就请回吧。”
顾宝来已经跳下了凳子，蹦蹦哒哒的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指着门外，大声的重复道，“我们还不需要姨娘来叫的！没什么事情，姨娘就请回吧！”
“你们！”霍氏被气得大口喘着粗气，跺着脚，看两个人也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夺门而出。
出门就看到小乞丐和素白面对着面，她嫌弃的扫了一眼小乞丐，“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滚出去就出去！素白，我现在是不是脾气越发好了，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了？！”
素白觉得有点委屈，“夫人，你不知道，是她说她是四小姐的丫头，说她既然是四小姐的人，我就没有权力把他赶出府去。所以……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夫人呢。”
“什么四小姐的人，给我拖出去！”
“夫人，就算是老爷，也不会这样对我吧！”小乞丐据理力争。
霍氏真是一肚子气，顾宁烟敢顶撞她也就算了，连个小乞丐也要这样顶撞她？
她们都要上天不成！
“夫人请慢走！”小乞丐依然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朝着霍氏得方向。
霍氏涌在口中的话，都被她生生堵了回去。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霍氏低声咒骂了一句，回头瞪了一眼素白，“走！”
素白垂着头跟过去。
霍氏自然是没想到这个小乞丐有这么大的胆量，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伸出了腿，让她躲闪不及，生生绊倒了。
“诶呀！”霍氏摔了一个狗啃泥的姿势，嘴了吃了很多雪水，样子突然变得格外狼狈。
“哎呀，夫人小心……”素白赶忙去把她扶起来。
霍氏一把推开素白，扬手就要朝着小乞丐的脸上打下来，小乞丐却灵巧的避开了，“不知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你是四小姐的丫鬟，不知道我是谁？四小姐就让你这么对我的？”
小乞丐站起身挪开了一点，面带微笑，“夫人，我是我，四小姐是四小姐，还希望夫人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而且不知道我怎么对夫人了，让夫人这么恼火呢？难道夫人突然摔倒的事情，要怪到我的头上吗？”
“你还不承认！”素白都不乐意了，“我都亲眼看到了，就是你突然伸腿，才把夫人绊倒了！”
小乞丐一副格外无辜的表情，“夫人想太多了吧，还是你想太多了，我伸腿只是因为我要起来，是夫人自己摔倒下去了，这难道也要怪在我的头上吗？”
“放肆！”霍氏低吼一声，气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真是胡言乱语，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打！狠狠的打！”
“夫人！难不成你走路是看着天上的吗，就算是我伸出了腿，想要站起来，难道夫人都看不见我伸出了腿吗？夫人是眼睛朝着天顶还是夫人的眼睛就是有问题的？不然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怪在我的头上，夫人还是请回吧！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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