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大少爷……
叫得可真亲密。
温郁在心底冷笑着,也习以为常了。
林泠让叶瑾签了字:“一些检查还需要动个小手术才能确认。”
叶瑾二话不说在家属签名上写了名字。
正要交换给林泠时,笔一顿,他送到温郁手上:“帮我看看有没有写错。”
温郁莫名其妙:“不知道你问医生,给我……”
话音一顿。
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的家属关系那一行,他写的是兄妹。
林泠打趣着:
“原来是嫂子呀,你别看这大少爷冷冰冰的,就是不太会哄女孩子,实际上他很温柔的。
这不,生怕你误会了。”
闻言,温郁朝床上的叶瑾看去,带着伤,他脸色依旧冷漠,仿佛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一样。
门口护士进来,交给林泠一份东西。
“大少爷你伤得不轻,手骨二次受伤,也要家属签字,麻烦嫂子了。”林泠将纸给温郁。
就在温郁迟疑要不要签时。
“大少爷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咱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居然也不请我,过分了昂!”
林泠佯装生气地打了一拳叶瑾,不轻不重落在叶瑾大腿上,温郁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顿时明白。
叶瑾拧眉,收回腿:“矜持点,别动手动脚。”
“嘿呦,我就不,又不是没打过,有嫂子了就不让我碰了是吧,我就碰就碰,你咋样!”
林泠嬉笑无赖地去弄叶瑾,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大美女,居然是个女汉子。
眼看着她要扑上来,叶瑾蓦地抓住了她手,却因为惯性林泠没刹住脚,扑在叶瑾大腿上。
方才喧闹嬉笑声骤然而止,温郁看见她泛红的耳朵,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
啪!
一页纸被拍到叶瑾脸上,他视线蓦地暗下来。
他耳边是温郁冷漠的声音:“我跟他已经离婚了,算不得家属,你找别人吧。”
叶瑾想强行将温郁的手摁在家属关系上,可脑海里出现萧盼的话。
那颗火热的心,突然就冷下来。
叶瑾突然感到难堪不安。
萧盼说得没错,他最愧对的人是温郁才对,可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直没察觉?
“啊,怎么会这样。”
林泠一脸可惜地拿过笔:“不过也没事,就只是个流程而已,我是医生,我先签算了。”
家属签名上,写下林泠二字。
至于关系,倒是没写。
医生签字应该不写这里吧,温郁可记得在乔知墨病房前,她可不是这样轻易随便的态度。
“林医生字写得不错,以后叶瑾家属签名不用愁了。”温郁淡笑着。
叶瑾夺过纸丢进垃圾桶里:“不用签,没打算做。”
“不行,你伤得很严重!”
林泠一惊,忙去垃圾桶捡回来:“我是医生,和叶瑾又从小一起长大,要有什么早有了,嫂子肯定不会介意的。”
“我不介意,我要是介意了,那不就是小肚鸡肠了吗?
我只是他的前妻,不占着茅坑,还不让人拉屎,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过分。
我还有事,你们请便。”
温郁懒得去斗女汉子表,一番内涵嘲讽,怼得叶瑾脸漆黑如墨,眼底凝聚着暴风雪,似随时便要引发雪崩。
可在看到温郁大步走出房门时,叶瑾心咯噔了下:“我介意,我计较还不行吗!”
林泠扬声哭喊:“嫂子你真误会我了啊!”
没去在意林泠,叶瑾带着伤急忙去追温郁,还好伤的只是手,萧盼不知哪去了,他才能及时追上温郁。
叶瑾一把拉住温郁,冷怒道:“你这女人……看我受伤的份上,还有之前的负荆请罪,至少得听我解释一下吧!”
“叶总从小挨打习惯了,皮糙肉厚喜欢被打,我为什么要听你胡说八道。”
温郁不耐地推开人。
叶瑾怒喝:“你敢走一个试试!”
要好言相说,她还有几分可能听叶瑾解释,但叶瑾居然呵斥她?
她父兄都没呵斥过,凭什么叶瑾来凶她?
谁给他脸了!
温郁不屑地上下打量叶瑾,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睁大你眼睛看看,看我敢不敢走。”
于是,她当着叶瑾的面开始走。
“只要你迈出这个医院,小福星日后都是私生女。”
叶瑾冰冷的声音传来,铿锵有力,如同巨石砸在地板上,连着温郁的心也跟着砸出一个窟窿来。
他明知自己最在意的就是女儿!
温郁停下了,直勾勾望着他:“你一定要这样威胁我?”
谁都没注意到,在某个角落,乔知墨在那偷听。
叶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走过去再次抓住了温郁,掌心柔软的触感是真实存在的。
他道:“不是威胁,是实话实话,你比我更清楚,再让乔知墨这样闹下去,迟早有天女儿会背负私生女的名义。”
“你还有脸说,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你一直在纵容吗!”
温郁气急,心里也开始怨起叶瑾。
“我愧对知墨。”
这是叶瑾的解释。
他一直如此,温郁也早就明白。
她眼神蓦地冷下去,寸寸寒冰凝结在眼眸,锋芒毕现:“那就请你一直保护好乔知墨。”
威胁必须早点扼杀,温郁不会让女儿长大后,有任何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
为此,她可以心狠手辣。
“其实还有种更合适的办法。”
叶瑾顶着温郁的刀子眼,将人拉入怀里:“我们复婚,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世婚礼,记者会来采访,到时候,我们公开。”
有些话难以启齿表达出来。
可一旦起了开头,好像也没什么困难,一切水到渠成,就连叶瑾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想给温郁补办一个浓重婚礼。
乔知墨那次提的世纪婚礼就不错。
可以补给温郁。
同样的女人,她应该能消气了吧?
就算没消气,但为了女儿,温郁一定会好好考虑的,毕竟今天乔知墨做的事出格了。
叶瑾冷静的想着。
暗中乔知墨离开了。
此时被叶瑾抱着的温郁,心是从未有过的冷,忍无可忍推开人:“好一个叶瑾,好你个叶氏继承人!你现在是又要利用乔知墨来对付我吗!”
叶瑾一怔,立马想到打赌那件事,软下声音:“……不是。”
“那我问你,你要复婚到底是爱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在作祟?”
温郁的背脊紧绷得如张弓弦,冷漠清透的眸子,直穿入叶瑾的灵魂深处。
他动了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