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知道为什么说你和我很像吗?”
神秘男子嘶哑开口,他指了指脖子上的伤口,又撸起袖子,就见在他左臂上也同样有着一条清晰的刀疤。
烈火焚身,刀砍斧劈般的伤势,这人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长生并不想听他的故事,不过能维持这种状况也好,他还在调整心态,因为出手既是生死斗,双方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世纪之初前几年,我就习武有成,老爷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收我为徒,只是当年那些年 你应该也清楚,大家都苦啊。
二十岁我结婚了,二十二岁时老婆生下孩子,难产了,我想就她啊,可惜我没有钱啊!
我最开始是很讨厌习武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憎恨自己为什么要从小习武,现在又不比 以前。
武功高有什么用?能糊口?还是能打人一顿抢顿饭填饱肚子?
那一年老婆走了,我带着孩子南下打工,那时候我跟着包工头干活,辗转多个建筑工地,每天能赚一块钱,我都会高兴很久。
后来工地经常有不同的建筑队发生械斗,我一个人挑翻了二十多人,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之后,我得到了大老板的赏识,我成了这片工地的负责人,每次有其他建筑队过来闹事,我就带人去打。
打死打残不论,老板要我干黑活,我眉头都不带动一下,杀人嘛!只要老板一句话,他让我杀谁,我杀谁,让我活埋了那个不长眼的,我就埋了他!
老板也很大方,给了我很多钱, 我也很忠诚,什么脏活,我都干!
可是呢!世纪之初后,他给了我什么?一条绳索,一桶汽油,还有一把给我抹脖子的刀!”
说着,男子已经面露狰狞之色,他笑了笑得很是癫狂,双目充血的他看起来与疯子无异!
听着这些李长生微微蹙眉,对方所说的年代,自己还只是一个小鬼,但从奶奶口中他也知道当年的情况。
当时全国各地并不富裕,那时候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能赚个一两百,又迎来了工厂大幅度裁员。
各个地方的工作岗位十分有限,也是那时候涌现了许多南下风潮,这人就是其中一员。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这样一个结果?
顿了顿,那人接着惨笑道:“我当年真的很能打!他想要动我就得用枪,可是那个年代他 不敢用那玩意。
他用了我的......孩子!我妥协了,任由老板让人绑着我。我问他为什么,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没等李长生询问,他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次他语气冷漠,仿佛在说一句无足轻重之事。
“他们说,现在不比以前了,建筑公司要开始正规化了。你知道的太多也太会惹事了,既不能把你交给警方,也不能让放任你继续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条路,一个让我永远保守秘密的路!”
说着那人目光幽幽的看着李长生,脸上露出讥笑。
“可是凭什么?我为了他杀了那么多对头,他就这样对我?
更可恨的是,他还当着我的面,活活把我那才五岁的孩子丢进了大火!
可惜啊,我没死成,阎罗王都不收我,天意啊!
那一晚,我在大火废墟中抱着我那可怜的孩子哭了一夜.......”
听到这里,李长生陷入了沉默。
或许这个年代的人无法理解当年的情况,事实上当年尤其是建筑,海贸,甚至是走私这些 暴利行业,往往是下黑手最多的地方。
杀人,绑票,威胁,为了一小块项目工程打生打死,甚至拿对方家小来威胁。
这些都是常规手段。
“我是自己从大火中走出来的,当时我痛啊,浑身上下,每一寸,无论是内外灵魂我都在 痛。
我在附近用手抛出了一个泥坑,把孩子埋了进去。
在自己藏钱的地方找到了一部分以前赚到的钱,又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为了怕那家伙找到我,我还搭了去广市的便车,在那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医生告诉我,我这样的伤常人早就应该死于窒息,和器官衰竭。可或许是我那孩子让我幸运的活了下来。
但是我身体很虚弱,医生告诉我,以后只怕身体会比常人还不如,会时刻遭受火毒的疼痛。”
说着他淡笑一声,旋即面色一下子变得狰狞,如同精神分裂患者。
“他建议我以后尽可能住院,这样多少还能吊住这条命几年。
可是我不服啊!凭什么?
我离开了医院,我开始重练武艺,各种武功,只要能保命的我全都练了一遍!你的形意五行我也练了!
我记得老板以前经常提醒我的一句话,他说:阿强啊,你别老是耍什么拳脚功夫,现在什么时代?枪啊!
是啊,当时老板他想搞到一把枪不难,可是我不习惯用那玩意,所以后来我用自己的拳脚一点点敲碎了他每一根骨头,包括颅骨!
他的家人也是,我还特意赶去了他的老家,我说过要杀他全家的。
一个都没放过,包括他家里,那个他嫌弃的老婆养的几只老母鸡。说实话老母鸡炖汤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其他无辜之人?”
李长生面色平静,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落在自己身上,他也多半会和对方一样发疯,但不会如这样,杀戮无关人群。
正所谓杀人偿命,当然李长生并没有指责对方说祸不及家人这种话。
他没这么圣母,也没权利这么说。
“呵呵,我只是想要证明,武功练到天下第一,枪我也不怕!哈哈!是不是觉得这很可笑?”
他说着说着又是发出近乎于癫狂的大笑声。
“以前我师傅说过,当年的孙禄堂,杜心五真正的武学大师,到了他们这境界,枪械对他们而言只是玩物!
他们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疯子!
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听着这些,李长生心里很是复杂,这是一个经历大起大落而彻底性格扭曲偏执之人。
早年丧妻之痛,然后紧接着遭遇背叛,以及丧子之痛!
他已经没有了寄托,唯一能支撑起来的只有不断朝着习武更高层次迈进的念头。
至于他所说的那两位大师,李长生倒是了解过,自从老爷子时常提及当年的国术大师后,他也在查过这两位的相关讯息。
孙禄堂,以一敌百毫发无损,在面对一位岛国武士不讲武德掏枪射击之下更是眨眼间来到他背后。
而杜心五大师曾经担任过孙总的保镖,在面对好几个枪手的威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下这几人的枪械。
甚至他们连开枪机会都做不到,武艺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