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李清冬大模大样地在人家的雕花铁艺门上拍了两下,高声叫道:“茅山弟子路过此地,讨一杯水喝。”
丁二苗一头黑线,小声问道:“你是茅山弟子?”
“我说的是你,没错吧?”李清冬低声地道:“别说话,来人了……”
我凑你大爷!丁二苗在心里暗骂,你骗人就骗人吧,干嘛要挂上茅山弟子的名头?这不是给茅山教派抹黑吗?
这时候,别墅正厅中,已经走过来一个年轻人,隔着门问李清冬道:“干什么的?”
“你好,我是茅山弟子,今天路过此地,跟东家讨一杯水喝。”李清冬一只手背在身后,昂首说道。
那年轻人挥挥手,道:“一边去一边去……,胡闹什么?我家万老板正在心烦,当心他放狗咬你们!”
听这口气,大概是这户人家的司机或者保镖,也就是一个奴才。
“哎,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李清冬理直气壮地叫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我走到这里讨杯茶喝,怎么你就这样狗眼看人低!?”
“什么,你个老东西骂我是狗?!”那年轻人大怒,随手就要开门,想出来痛殴李清冬。
“小童,你在干什么?不要吵,我来看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别墅里传来。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五十岁男人,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不用说,这就是这户人家的当家人,那个什么万老板了,看气派就知道。
听见老板发话,刚才的年轻人不敢再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老先生有什么事啊?”万老板还比较客气,平静地问道。
“在下茅山弟子,师叔侄二人路过此地,想跟东家讨一杯茶喝。”李清冬第三次重复道。
丁二苗在一边听着,心中暗骂,这老不死的李清冬竟然占自己便宜,冒充自己的师叔,等回去以后,再找他算账。
别墅铁门内,万老板也是眉头一皱,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隔着门递了过来,道:“老先生,最近家里有点小事,实在不方便。这一百块,两位拿去喝茶吧。”
这家主还算厚道,也倒不是个小气人,丁二苗在心里暗自赞许。
谁知李清冬瞟了一眼那钞票,也不伸手接,却冷笑道:“东家好大的架子!你以为我们堂堂茅山弟子,是要饭的叫花子,穷你这一百块?”
“那……,那你想干什么?”万老板愕然问道。
“哈哈哈……!”李清冬手捋长须,大笑一声之后,忽然板起脸来,道:
“我看你家屋顶上邪气不散,恐怕有家宅不安血光之灾之事,路过这里,想给你指点一番,谁知道、谁知道……,哈哈哈,谁知道被人当成叫花子了!”
长笑声中,李清冬又对着丁二苗一挥手,道:“咱们茅山法师,越来越不值钱了,竟然只能和叫花子平起平坐,走吧走吧,别在这儿丢了祖师爷的脸。”
说罢,李清冬竟然真的拿脚就走,毫不犹豫。丁二苗也抬脚跟上,心中还在惋惜那一百块钱。蚊子大腿也是肉啊,一百块,省着点花,可以维持两天生活的啊。
身后铁门声响,万老板追了出来,口中叫道:“两位请留步!”
李清冬的嘴角扯起一抹奸笑,然后调整表情,转过身来,又是一副无欲则刚的凛然神色。
“两位请留步。”万老板追了过来,赔着笑道:“鄙人万同富有眼无珠,怠慢了两位高人,还请原谅。要是不嫌弃的话,请到家中一叙,坐下来慢慢谈。”
李清冬一挥手,道:“我只问你,你家中是否有人遇上了不测?如果没有,我拔脚便走,别的主顾还等着我去做法事。要喝茶,我分身做五个,也喝不过来。”
“有,有……”万老板点头哈腰,看看四周,低声道:“犬子一个星期前,遇上了一场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医生说,以后可能永远醒不来。”
李清冬哼地冷笑了一声,问万同富要了他儿子的生辰八字,翻着白眼,掐指推算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就连丁二苗也听不懂。
两分钟以后,李清冬皱起眉头,道:“你儿子本是富贵长寿之命,却出了这样的事,实在让人费解。想来想去,只有两种解释,一是结交损友太多,坏了自身的福运;第二个嘛……”
万同富大惊失色,说道:“的确是这样。我儿子就是太贪玩,整天跟一般狐朋狗友在一起。这第二点,却不知道是什么?”
李清冬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屋里说话。”
“是是,对对……,两位请——!”万同富恭恭敬敬地点头礼让,把李清冬和丁二苗请进了别墅客厅。
早有佣人捧来香茶,然后退在一边,不敢打扰主人和客人说话。
李清冬也不说话,端着茶杯,慢慢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半天喝上一小口,非常享受的样子。
丁二苗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清冬的模样,果然有点世外高人的风范,估计那万老板难逃他的一刀。只是不知道,李清冬会用什么手段来宰万同富。
一杯茶喝光,李清冬才缓缓开口道:“万老板,实不相瞒,根据我的看法,令公子是被人下了降头术啊。幸好你这辈子没做坏事,也算祖上积德,否则,你儿子早就死了,还能等到今天?”
“降头?”万同富又吃一惊,问道:“不知道大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李清冬站起身道:“但是父子同心,想破掉对方的降头术,也容易,只是还要你出点血。”
“出点血?大师放心,钱的事情好商量……”万同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道。
李清冬又一挥手:“万老板你想哪去了?我们茅山弟子,其实贪财爱钱之人?我说的叫你出点血,是让你割破中指,寻找降头术来自何方!”
万同富越听越糊涂,只好陪着笑说道:“万某人愚昧,但听大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