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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北京后,我回到了那个出租房,李二狗子看到马上抱着我道:“你这些天都跑到那去了,那天一个女的打电话给我,你该不会是跟他开房去了吧!”

我顿时无语,道:“我跟李老板办事去了,别瞎说!”

“哦,你们去赚钱,把我扔在这里,不够义气啊!”李二狗子生气道。

我们是去救一个人,不要瞎说。

“下去干什么事情叫上我,我实在是太无聊了!”李二狗子百无聊赖地说。

我说下一次一定带上他,李二狗子才不再纠缠。

时间到了农历八月,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人,还是不习惯用公历。我来潘家园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和二狗子没有事情就天天闲逛潘家园,这一个月对我来说收获很大,不仅熟悉了很多文物,在李重生那里我还找到了不少古玩品鉴方面的书籍,我把看到的和爷爷教我的一一印证,我的见识和视野马上打开了不少。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正和李老板正品着茶,二狗子帮老刘头开前一天收来的一罐铜钱。还真别说,这李二狗子毕竟是洛阳来的,搞这个倒是一把好手,连老刘头都赞不绝口。李二狗子一脸牛逼道:“这个算什么,我清洗青铜器才真正是一把好手呢,连我爷爷都夸我干得不错!”

这个我还真信,为什么呢,因为洛阳的商周墓多啊,那个墓里面没有几件青铜器?这个李二狗子祖上都是挖墓的,见多识广啊!

我每天都喝李老板的西湖龙井,据说1000多一斤,开始真有点不好意思,喝多了习惯变自然。我送了他一包百年石斛,李老板喝了几天石斛茶,脸色变得很红润,人都精神多了。他说我这个是好东西,他十斤西湖龙井也抵不上我的一包百年石斛,所以尽管天天来喝。不过后来我才明白,他是要联络感情,跟他一起下斗盗墓啊!

正当我们聊天时,从铺子外面走进来一位年轻人,一身乡下人的打扮,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赶了不少路,一看就是个背包客。

他向铺子里小心滴看了看,然后走进了铺子,问老刘头,“你这里收货吗!”

老刘头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江湖郎,背包袱收货的,不太懂江湖切口,老刘头微笑道:“这位兄弟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四周没人,打开了包袱,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几块玉器。

我和李老板也拿眼睛瞄了瞄,还别说,这几块玉典型的关外白玉,虽然料子一般,但包浆很厚,沁色都有一些萎缩和塌陷,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物件。从包浆和沁色还没有多大变化来看,应该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老刘头脸色一变,这个东西不能拿着明面上来收,他赶紧虚掩了店门,然后对年轻人道:“年轻人,这个东西是生货啊!这样被人看到是要惹麻烦的!赶紧到那边去!”然后他把那个乡下人引到了我们这边。

年轻人一脸惊慌道:“我这个是从村里收来的东西!”

老刘头笑了笑道:“从这个颜色来看,包浆和沁色都还没有多少变化,说明出来的时间不多,不过你不用怕,只要进了这个铺子,我们保你安全,你开个价吧!”

这个年轻人紧张地道:“一块1个点,如何!”原来这个年轻人也懂点行话,不是完全的愣头青!

说实话,这种料子不好、做工粗糙的古玉,虽然包浆饱满、沁色发亮,但与高古玉相比,价格上差了一大截,在市场上还不好出手,这种黑货买不到1万块。

老刘头笑道:“年轻人,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只能给你5000一块,这个价你就是在潘家园转一圈,也没有人出的了这个价!”

年轻人明显有点失望,在那里犹豫不决。

我看着这些玉器,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块古玉,我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手心里传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看,这块玉竟然和我那块龙头猪身的玉器料子一模一样,都是关外货,并且这个包浆、沁色都一模一样,这一看应该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我看了看他的包袱,一共六块古玉,既不是玉璜,也不是玉玦,更不是玉环,我对他笑道:“兄弟,这六块古玉我给你5万块,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要讲清楚这些古玉的出处!”

年轻人眼神有点躲闪,我笑了笑道:“我们都是行内人,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上档货,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没人会说出去的。只是这些古玉没有出处,在行内是很难出货的,谁也出不了这个价!”

年轻人思考了一下,然后道:“好,那就5万块,我是辽宁凌源人,这些古玉是我们乡下一个叫马家沟里面搞出来的,我也是从马家沟村一个放羊的老头那里收来的,听他说他是在马家沟深处的一道溪流沟里面发现的!”

这个时候把头也过来了,他看了看这些玉器,然后看了看年轻人,道:“好,这批货我们要了,老刘头把钱给他,东西收了。不过,这件事情你要保密,千万不要传于别人,不然会引火烧身的!”

年轻人连忙答应绝不会说出去,然后接过老刘头拿出来的五万块现金,认真地数了数,辨别了一下真伪,就激动地离开了。九十年代中期的五万块钱,可以在三线城市买一套小型的房子,在农村盖一栋三层小楼也绰绰有余,估计她是以很低的价格收来的,大赚了一笔。

乡下人走后,李重生拿起几块玉不停地翻看,然后又停下来思索,接着看向老刘头道:“老刘,你怎么看?”

老刘头也思索了一下才答道:“把头,这个东西是好东西,关键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如果有出处就值钱了!”

李重生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地方值不值得一去!”

老刘头一愣,然后思索了一下道:“从玉器的品质和做工来看,很难断定值不值得去,因为从沁色来看,这肯定是商周的东西,但商周贵族墓里面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是这个做工,但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有玉器啊!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李重生又看向了我。我笑道:“李爷,这个东西应该是和我上次拍卖来的东西出自一个地方,也就是关外那个叫什么马家沟的地方,我个人判断,这个东西应该比商周更早,应该属于遗址文化,而不是国家文化,所以如果可以断定属于那个遗址文化,才能知道有没有去的价值!”

李重生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这些东西如果放在中原文化来看,肯定是史前文化,目前关外只有红山文化遗址,这一方面我要去请教一下老教授!他能给我答案的。”

下午,李重生当即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老疙瘩的声音,“李老板,这么快就记起我了,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李重生笑道:“老教授,东西倒有几件,不是什么值钱货,但有点意思,我把握不准,需要您老解惑啊!”

“哦,还有什么东西能难倒李老板,那肯定是不一般的东西!”下午我有空,你拿过来给我瞧瞧!哦,把你哪个徒弟也叫过来!”老疙瘩道。

我一愣,他叫我过去干什么。

李重生高兴地答应了。

吃了午饭,李重生休息了一会儿,龙哥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北京博物馆,老疙瘩虽然已经退休,但这种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人,哪里停得下来,如果他选择给人鉴定古董,一年赚个几百万很轻松,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在北京博物馆发挥余热!

我们上了六楼办公区,与保卫一说,有人立刻把我们引到老疙瘩的办公室。

老疙瘩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我们进去时,老疙瘩正用放大镜观察一个青花瓷,看我们进来了,把青花瓷放在了一边,然后让我们在旁边的茶座旁坐了下来。

老疙瘩开门见山,问李重生有什么好东西给他看。

我从包里面拿出那六块玉器,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前面。

老疙瘩看了看这些玉器,然后笑道:“重生啊,这些玉器和你徒弟上次买的是一个出处,上去那间事后,我查了一下,这个东西来自关外红山文化,属于史前遗址,目前国家对红山遗址已经进行了挖掘,出土了一大批文物,这些东西就是出自哪里!”

李重生道:“老教授,原来是这样啊,那您老看这些东西现在价值如何!”

老疙瘩笑道:“红山遗址挖出了很多玉器,马上在市场上就会出现这些东西,价格会越来越高,但关键是没有真品,这些东西到顶也就是五六万,如果有一两件代表作,那就不一样了!”说完,老疙瘩看着我笑了笑。

我笑道:“什么才是代表作?”

老疙瘩笑道:“你那件玉猪龙不就是吗?上次红山遗址挖掘也挖到了一件,但已经完全碎了,没办法复原,太可惜了!”

我没有答话,李重生也没有答话,这件东西是我花二十万拍来的,并且我肯定他是一件好东西,不能这么就给了出去。

老疙瘩看我没有反应,也就不再说什么。离开的时候,老疙瘩单独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有空可以来坐一坐。我受宠若惊,连忙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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