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上朝,朝臣山呼之后,上官文轩当先一步跨出班列,朗声说道:“承陛下天威,我大军出征数月,所部将士英勇杀敌,兽阳大军已退,臣特向陛下奉上此战收获。”
龙孝微微点头,殿外的几名太监鱼贯而入,手中展开着一面绣着雄狮的大旗,朝臣纷纷转头看去。
“此乃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的帅旗,臣特献上此物,彰显陛下皇威。”上官文轩一脸得意的说道。
龙孝也是非常满意,挥了挥手让几名太监退下,开口道:“上官大人不愧龙腾之栋梁,特赐玉如意一件,并调任兵部侍郎以示嘉奖,朕听闻斩杀狮首十郎之人乃是北隘边关一年轻守将?”
上官文轩连忙拱手答道:“回陛下,守将名叫陈远俊,官任龙威关宣抚使正四品,此次击溃兽阳大军,此人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也当重赏,兵部之意如何?”
这件事上官文轩事先也与兵部尚书威亲王龙云商议过了,龙云当即开口道:“按功足以擢升为北耀州大将军,但此人年纪尚轻,恐难让人信服,而他上面还有镇北大将军呼延庆,安北将军包云飞,恐难担当北耀州大将军一职。
而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在大战之中失去一臂,不愿入朝为官,而卓胜将军为国捐躯,北隘州正需悍将,微臣建议,特设北隘州副将军一职,官居正三品,由北隘州平北将军陈远俊担任,擢升陈远俊为安隘将军,协助令狐千秋处理边关军务,另外拒虎关守将轩辕半梦,力敌兽阳大军,保拒虎关不失,也功不可没,擢升为平隘将军官居从三品,协领北隘军务。”
此言一出,朝堂上响起了阵阵私语,各州只设置大将军一职,还从未设置过副将军,北隘州开这个先例怕是不合情理。
龙孝倒是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对于有能力的人他还是想重用的,但是也不好直接开口,于是偏头看向朝臣中的一人说道:“吏部怎么看?”
涉及到任命官员一事,龙孝还是要听听这个吏部尚书刘盖的意见的。
吏部尚书刘盖跨前一步说道:“此举虽然不合礼制,但是北隘州乃边境,原有北隘州大将军也身体有伤,所以臣认为设副将军一职可行。”
他这次沾了上官家的光,也算是有功之臣,当下也不愿反驳上官家和威亲王的意思,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其他有功之人,由兵部尚书统一论功行赏,万不可寒了我边军的心。”龙孝见吏部没什么异议,就当即拍板决定了。
上官文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现在是对两个风头正冒的边关守将有知遇之恩,就不怕他俩人以后不给自己面子。
伴随着龙孝的几声咳嗽,朝堂上再度安静下来。
龙孝看了看一旁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欧阳鼙鼓,问道:“听闻欧阳允庆没有被俘,这次也跟着大军一起回来了,诸位爱卿,你们看临阵脱逃一事应该如何处置?”
“按律当斩!”
一道怒喝声从殿中传来,众人心头一颤,原来是刑部尚书诸葛瑾。
也就是诸葛青史的父亲,此人一脸正气,大约四五十岁模样,自入主刑部以来一向秉公执法,虽然在政见上依旧与欧阳家共进退,但是凡事涉及到违背律法的事,一向是毫不留情,人称黑脸豆角,油盐不进。
吏部尚书在得知当初欧阳允庆丢下自己的儿子独自逃命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下也上前一步:“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欧阳允庆临阵脱逃,害我数十万大军惨死边关,理应斩首示众,以正国法!”
“臣隆戈附议,赏功罚过,天经地义,欧阳允庆大败而回,于情于理都应该从重惩处。”
紧跟着是原兵部尚书现户部尚书隆戈站了出来,他也是上官家一派,现在看管着朝廷的钱袋子。
上官文轩在一旁默不作声,毕竟自己与欧阳允庆的矛盾人尽皆知,此时自己再跳出来参他一本就显得气量实在太小。
眼看朝中六部尚书已经站出来了三位,弹劾力道之大令人叹为观止,朝臣也是纷纷垂首,静静地看戏,几派同时对着欧阳家发难,普通人谁敢插嘴,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位列前端的欧阳鼙鼓面皮不住的发抖,一声不吭,他对当下这种情况早有预见,不然也不会亲自去善家请挽国公善卫龙出山。
“诸位大人,听老夫一言可好。”挽国公善卫龙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挽国公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手持长矛和龙腾先帝在同敌人厮杀的时候,在场的很多人都还没出世呢。
上官玉云虚眯着眼睛默不作声,瞅了瞅这多年不出山的老对头。
善卫龙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站出来的三位尚书:“陛下,老臣以为,沙场征战,胜败乃兵家常事,怎可因一场失利就砍了朝中重臣的头呢?对于临阵脱逃一事,老夫觉得结论下的太过武断,我仔细看了欧阳允庆的供词,是因为兽阳突然援军到来,欧阳将军为了保存实力,回防血脂关才率先命令步卒后撤,此举合情合理,只不过兽阳大军孤注一掷,扔下我骑军不管直扑步卒方阵才导致战败。依微臣看,欧阳允庆确实有指挥不当之罪,但是绝无临阵脱逃一责!”
一语说完,朝臣之中又有几名武将纷纷附和,皆言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主将临机决断没有不妥。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这些武将都是善家和欧阳家一手提拔起来的,一时间朝堂之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善卫龙再度开口:“三位尚书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欧阳将军为朝廷效力多年,岂可因一时之责就掩盖他多年的功劳。老夫当年大大小小打了这么多仗,也有过战败之时,也有过丢盔弃甲的处境,难不成你们连老夫这颗项上人头也要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