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可是敖国公府的人,清漪姑娘三思而后行。”百里颜忍不住威吓虞清漪。
虞清漪冷冷一笑:“巧了,本姑娘是肃国公府的人,觉得自己行事可以比旁人随意那么两三分,想来是不会有人与我计较的。何况本姑娘在京城里嚣张惯了,还真没怕过谁!”
“你!分明是你们告密在先,你还有理了?!”百里颜气得不行。
想他百里颜因为能力出众所以在百里氏内部地位斐然,在敖国公府里也是受人敬重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若不是百里氏做了亏心事你会怕我们去告密?我还想不通你怎么能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叫嚣呢!”虞清漪鄙夷地睨了百里颜一眼,“本姑娘还以为你既然是被百里氏推出来的人,好歹应该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蠢得让人发笑。”
百里颜气得脸色涨红:“你!你说谁蠢呢?!”
虞清漪嗤笑:“陛下既然已经找到你了,哪怕给你传口谕的太监已经回宫了,也会有旁人在暗处盯着你,而你,不仅没有在接到口谕的时候立刻入宫面圣,还跑到青阳侯府里来大呼小叫,既轻慢了陛下,又羞辱了朝廷重臣……怎么?百里公子这是怕敖国公府叛国的罪名坐不实吗?”
百里颜登时就变了脸色。
见百里颜被虞清漪给吓住了,虞清尘也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依我看百里氏就是在东北那片地方待得太久,又整天只琢磨着他们那点儿事儿,怕是将外面的规矩都忘喽!”
听到这话,百里颜的表情又变了几变。
这两兄妹虽然是在嘲讽他,但说出来的话不无道理,离开东北之后,他的行事的确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视线在宗越、虞清尘和虞清漪之间打了个转,百里颜转身就走:“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虞清漪却还记得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今日百里公子若是还能出宫的话,咱们就到时候再见了。”
百里颜的脚步一顿,而后用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不是说百里氏内斗激烈、天天见血吗?怎么乖乖只是发了通脾气就把他给吓住了?”天天见血的人就这点儿胆量?虞清尘深表怀疑。
宗越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百里颜的父母在敖国公府里地位很高,百里颜生来就比其他兄弟姐妹多了两分尊贵,后来又因为足智多谋而得了敖国公的赏识,既成了敖国公宠爱的晚辈,也成了敖国公信赖的谋士,他在敖国公府和百里氏的地位可谓是一跃而起,没吃过什么苦头。”
虞清尘无语:“难怪他既阴险又有些天真。”
“土皇帝做惯了呗。”虞清漪无趣地撇撇嘴,“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和哥哥就回了。”
结果虞清漪话音刚落,虞清尘就说道:“你先回。”
虞清漪挑眉看向虞清尘,又扭头看了看宗越,然后就站起身来:“成,那我先回。”
宗越瞧了虞清尘一眼:“陌陵,送五姑娘回府。”
“得了,”虞清漪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出来的时候是偷溜出来的,回去的时候哪能光明正大地回去?我用轻功回去,就别让陌陵送了。”
宗越点了点头:“那好。”
虞清漪这才离开。
虞清漪一走,宗越就恢复了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模样,冰冷,无情。
“何事?”宗越冷眼看着虞清尘。
虞清尘很是直接地问道:“陛下什么意思?不打算处置姜氏?”
关于姜氏所犯之罪,他人证、物证都送到陛下面前了,有的是通过御史台送去的,有的是通过其他事件逐步引发出来的,他谋划许久,绝对稳妥。
而私造兵器一事因为证物已经被毁了,所以他已经让人按兵不动了,只等陛下查完了官道上那起莫名其妙的案件他就将祸水引去姜氏。
然而陛下却将事情压了下来,至今未有动作。
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虞清尘:“急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谋算?”
“笑话!我的计划自是不可能会出错,我甚至敢说我的布置绝对不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叹息一声,虞清尘的骄傲就变成了无奈,“我只是怕陛下要护他姜氏。”
“不会,”宗越沉声道,“所幸你没把姜氏私造兵器的伪证一股脑地送到陛下面前,如今那些不多不少,正好能让陛下信任,再多一分就会让陛下怀疑是有人恶意针对姜氏。”
虞清尘轻声一笑:“那乖乖可真是歪打正着了。”
“在关乎肃国公府和段氏的事情上,清漪向来求稳,不愿冒一丝风险,这你是知道的。”宗越这是在责怪虞清尘。
“我知道,”虞清尘无奈地说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想瞒着她,谁知还是没瞒住。”
“让她担心事小,让你兄妹二人之间生了嫌隙才是得不偿失。”
宗越知道虞清漪不喜欢被人欺瞒,但是虞清漪不常将自己的不满和不忿表露出来,只是等这些不满和不忿积累到一定程度,虞清漪就会直接放弃。
虞清尘哂笑:“我兄妹二人之间若是生了嫌隙,最高兴的人不正是侯爷吗?”
宗越冷哼一声:“本侯知道自己行事霸道,占有欲强,哪怕你是她的孪生哥哥本侯也不愿看她关心你、依赖你,甚至连她冲你笑的时候本侯都觉得心烦,但是本侯不希望她不开心。”
虞清尘撇撇嘴:“你说乖乖这人到底算是重情还是不重情?”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看不懂乖乖。
宗越的眼神微微一闪:“重情如何?不重情又如何?她重视你不就得了?”
虞清尘闻言释然一笑:“这话倒是没错,她重视我就得了,重不重视旁人又有什么打紧的?”
“回去便将你问本侯的事情说与她听吧,别让她自己查。”
虞清尘狐疑地看向宗越:“我以为侯爷希望乖乖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但是侯爷好像不管什么事都会对乖乖说,就不怕乖乖听了忧心?
宗越暗叹一声:“你与她说了,她心里有底便不会挂怀,但若你不与她说,她才会忧心忡忡。她太聪明,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