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脏六腑都拧绞了起来,感觉就像被一双黑手从后面推进了一个无底洞里,不停的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强烈的落差让她的四支百胲都被撕裂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让对方看到她的失落和挫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其实在心里,她已经明白安安的目的了。
她就是想让她看到那枚戒指,来炫耀她的胜利。
安安低垂着头,把狡狯而阴鸷的表情掩藏了起来,“晓芃,我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第三者,我和谨言很早就认识了。”
花晓芃嘲弄一笑。
明明不断在向她挑衅示威,还好意思跟她说和睦相处,真以为她好欺负吗?
“安安,我真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一如既往的安静,可惜你偏偏那么的不安分,心机深重。你觉得你做这些小动作就能打击到我吗?我原本还真想着退出,成全你们,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算陆谨言对你情深意又怎么样呢?他永远都不可能跟我离婚,跟你结婚。你永远都只能呆在黑暗里,做一只见不得光的土拨鼠。”
说完,她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安安望着她的背影,漂亮的五官在极度的嫉恨中扭曲了。
就算陆谨言爱她又怎么样?她安安在陆谨言心里的位置也一样很重要。
她不会这样轻易认输的,她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从咖啡厅出来,花晓芃把车开到了江边,吹了四个小时的冷风,让发热膨胀的头脑冷却下来,才回到了家。
其间陆谨言打来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一打开门,陆谨言就迎了过来,“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出去逛了逛,找了下灵感,为新设计做准备。”她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敷衍道,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
“吃饭了吗?”陆谨言跟在后面问道。
“吃过了,孩子呢?”她耸了耸肩,其实除了一杯咖啡,她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她不想吃,没有胃口。
“已经睡了,现在都十点多钟了,能不睡吗?”陆谨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想问个清楚,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沐浴之后,她就直接睡了。
陆谨言躺到了她的身旁,从身后抱住了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她满心的伤痕,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悲哀,掰开了他的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他呢哝了一声,重新把她搂住了,这一次,不管她怎么掰,他也不松手。
她有点恼火,“我跟你不一样,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那我们做点别的。”他薄唇划开了邪魅的笑弧。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柳眉微蹙,“我肚子不舒服,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想好好睡一觉。”
他叹了口气,终于把手松开了,“那你睡吧,我就在旁边陪着你。”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落寞。
她就像一阵风,怎么都抓不住,总是对他若即若离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信任他,接受他。
花晓芃闭上了眼睛,把一丝痛楚之色封闭在了眼帘背后。
或许,他们永远都只能在原地踏步,没有办法真正的以心换心。
因为他要的,她难以成全。
她要的,他也给不了。
许久,她都没有睡意,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一道璀璨的光芒映入了眼帘。
她一瞬间睡意全无,惊愕的睁开了眼。
无名指上竟然多了一枚戒指!
陆谨言躺在旁边,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喜欢吗?”这是他耗费无数个昼夜冥思苦想,专门为她设计出来的。
她张大了眼睛,用的一种无法相信的,不可思议的眼光瞪着这枚戒指。
蓝色的钻石犹如地球一般,还由无数颗金色的碎钻镶嵌而成的月牙状,便如月亮。
它跟昨天安安手上戴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安安那枚戒指用的是宝石,而这枚戒指用的是钻石。
如果没有见过安安的戒指,她一定欣喜若狂,受宠若惊。
但是此刻除了讽刺,还是讽刺。
它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刺伤了她的心。
自从finn跟她说了戒指的事之后,她就一直在心里偷偷的幻想着,他会送给她一枚怎样的婚戒?
从内心深处,她是开心的,是惊喜的,是盼望的。
然而,现实似乎永远都是残酷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见她没有说话,如此的沉默,脸上没有一点惊喜的表情,陆谨言的心咯噔了一下,“你不喜欢吗?”
她笑了起来,笑得嘲弄,笑得悲哀,笑得苍凉。
这是他第一次送给她戒指,没想到如此的没有诚意,如此的敷衍,就像是一记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面颊上,让她火辣辣的痛。
她把戒指摘了下来,扔到了他的面前,“你这戒指是批量生产的吗?”
陆谨言狠狠一震,一抹惊痛犹如闷雷一般,无情的劈打在他的肩头,让他忍不住的颤抖了下,“笨女人,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
“专门为我设计的?”她呵呵冷笑两声,“你敢发誓,你只做了这一枚?你敢发誓,除了我,你没有给过其他女人?”
陆谨言俊美的五官扭曲了起来,她的质疑让他莫名其妙,更心痛万分,“花晓芃,这是我给你的婚戒,它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一样。你要不喜欢,可以扔了,但你不能质疑我!”
他暴怒的起身,冲出了房间,“砰”然一声关上了门。
他关的很用力,像是在发泄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整个房间都震动了起来,她感到天旋地转,仿佛一个泥人般被震碎了,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不拢。
她蜷缩成了一团,抱住了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床边那枚钻戒。
它似乎正在对她笑,笑的那样讥讽,仿佛在嘲弄着她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