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的心里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和悲伤,她握起了女儿的手,“晓芃,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喜不喜欢陆谨言?”
“妈……”花晓芃垂下了眸子,没有回答。
她没有办法回答。
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把自己视为草芥的男人呢?
“我知道了。”花母抿起唇,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从楼上下来,她走到了陆宇晗和陆夫人的面前,“亲家公、亲家母,我想过了,让谨言和晓芃离婚,我带晓芃回江城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陆宇晗惊愕,也让陆谨言震动。
“亲家母,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没有处理好,让晓芃受了委屈。”陆宇晗抱歉的说。
花母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来,谨言不喜欢晓芃,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勉强让他们在一起,只会变成一对怨偶。我们家境普通,没有什么钱,但我们也是本本分分的做人,不贪不争,没想过要攀龙附凤。你们是豪门世家,谨言理应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我们晓芃嫁给她,是高攀了。所以,我还是带晓芃回去吧,以后让她嫁个平凡踏实的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陆谨言俊美的脸上,一根神经抽动了下。
转过眸子,他望向了花晓芃,她默默的站在花母旁边,低着头,没有半点异议,显然母女俩事先已经商量好了。
一团无名的怒火从他的胸腔里升腾起来。
该死的小刺猬,竟然还在想着离婚,但凡遇到一点“小事”,就想着要离婚,肯定是天生水性杨花,才会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大手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拉进了怀里,“岳母,您一定是弄错了,我们感情很好,是不会离婚的。”
花晓芃剧烈的战栗了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出来,但他紧紧的搂着,不肯放松,粗暴的力道里,带了几分怒气,她隐隐的感觉到了。
花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儿,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喜欢花梦黎吗?难不成你想把他们姐妹俩都留在身边?这怎么行呢?虽然现在你们有钱人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但我没想让晓芃过这样的日子。我只想让她嫁个本本分分的男人,两口子,相亲相爱,好好的过日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谨言打断了,“您放心,花梦黎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既然孩子没了,我跟她之间也没有什么牵连了。”
花晓芃在心里狠狠一惊,他要跟花梦黎分开吗?还是只想敷衍一下母亲而已?
她觉得是后者。
在他眼里,花梦黎比她纯洁,比她可爱,比她会邀宠,比她会讨欢心……总之,各种比她好。
他怎么舍得抛弃她?
他只是想要稳住母亲而已,等她去了美国就什么都管不到了,她在龙城是死是活,都只能任凭他宰割。
花母瞅了女儿一眼,陆谨言的话并没有让她安心。她没有在女儿的脸上看到幸福,反而感觉她想一只被囚禁的鸟,想飞却飞不出去。
“谨言,你真的会对晓芃好吗?”
她的语气是质疑的,眼神是不信任的。
这让陆谨言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从来没有把花晓芃真正当成过自己的妻子,她就是个挂了名的摆设。
但这话不可能告诉面前的人。
“我会尽到丈夫应尽的义务。”这是他唯一可以做出的保证。
这对于花母而言是远远不够的,夫妻之间若是没有感情,又如何能长久呢?
“晓芃,你告诉妈妈,你还想维持这段婚姻吗?”
花晓芃的嘴里像含了一片黄连,极致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让她连咽下的口水都是苦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想要离开,这样既能保全自己,也能保全孩子。
可是陆谨言这副样子,俨然就是不会放她走的。
眼下父母就要跟着小锋一起去美国了,不能因为她的事,而耽误了小锋的治疗。
她的沉默引起了某人的不满,他的手臂微微一紧,像是一种威胁。她要敢说错话,就死定了。
她颤动了下,“妈,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亲家母,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再让晓芃受委屈了。”陆宇晗赶紧道。
花母沉重的叹了口气,“谨言,我们是穷,但我们不是下等人,我们凭自己的努力赚钱,不偷不抢,那些品行恶劣的人才是下等人。哪一天,你不想再跟晓芃过下去了,就告诉我,我把她带走,请你不要伤害她。”
陆谨言深黑的眸子闪动了下,“岳母,您多虑了。”
陆宇晗听出来了,岳母是因为之前陆锦珊的话,有了芥蒂,“亲家母,你不要介意之前小女的话,她疏于管教,性格顽劣,时常口无遮拦。晓芃乖巧懂事,我们都很喜欢她。”
花母没有再说什么,如果陆家能把花梦黎的事解决好,这场婚姻也就还能再维持下去。
……
花梦黎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陆谨言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只有他的助理阿时过来了,他带来了花梦黎的行李,“花小姐,你的东西,少爷都吩咐佣人打包好了,你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
“这是什么意思?”花梦黎剧烈的震动了下。
“没有了孩子,你就不能住在陆家了,这是规矩。”阿时说道。
花梦黎犹如五雷轰顶,她差点把命都豁出去了,还是凉凉了吗?
“谨言呢,我要见谨言。”
“少爷不会再见你了,你自己保重。”阿时走了出去。
花梦黎慌慌张张的去拨打陆锦珊的电话求助,但打不通了。
陆锦珊被陆宇晗关进了静心阁,三个月不准出来,帮不了她了。
没有了陆锦珊和花梦黎,花晓芃的日子过得平静了。
但她的心里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她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害怕他不是陆谨言的。
她和许若宸约好了,周二去做亲子鉴定。
取几根陆谨言的头发,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