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深黑的眸子里,一道犀利的冷光闪过,挂上电话,拧起花晓芃走出了电梯。
花晓芃的脸颊一片惨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走得时候,陆谨言的心情还挺好的,怎么才两个小时,就晴转暴雨了呢?
她没做错什么呀?
“陆……陆总,我要回去上班了。”
陆谨言把她“扔”到了沙发上,“花晓芃,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老老实实的交代,你回江城做了些什么?”
花晓芃的心咯噔了一下,骤然加速,跳得飞快,几乎要裂腔而出。
难道他已经知道孩子的事了?
不不不,她很快就否定了。
看他的神情,虽然阴沉,但只算得上蓝色风球,要是知道孩子的事,那就是黑色台风了。
她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有坦白从宽的机会,而是直接被押上断头台,用狗头铡伺候!
“我回去真的是安排弟弟出国治疗的事,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哪里还会有心思去顾及其他的事。”她低低的说,语气是平静的,除了孩子的事,她没有做错别的。
陆谨言扣住了她的下巴尖,目光阴沉而凛冽,带着研判的神采,仿佛在审视她话的真假,“我只给一次机会,你要珍惜。”
她是谎话连篇的惯犯,她的话,真实性只有百分之十,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她吞了下口水,扬起眸子看着他,“我没说谎。”只要不是孩子的事,她就不害怕。
陆谨言薄唇划开了一道阴戾的冷弧,“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说实话,就等着受死。”他的声音犹如从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寒流,把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以下。
她激灵灵的打了个战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腾起来,“我……可以走了吗?”再待下去,会冻成冰棍的。
陆谨言低哼了声,还没进入正题呢。
他微微倾身,俊美的脸覆盖上来,几乎要贴上她的。强烈的压迫感把她一重一重的包围,让她几乎都不过气来。
“可以走了吗?”她又问了一句。
“不可以!”他漂亮的浓眉蹙拢过来,看起来凶神恶煞。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抱住了胳膊,做出自卫的状态,“还有什么事吗?”
他五指一张,抓住了她的后脑勺,目光骤然一凛,“花晓芃,我让你留在这里是工作的,不是卖笑!”
卖……卖笑?
什么意思?
她一头的雾水,“我……很认真的工作,没有卖笑啊!”她长得这么普通,这么平凡,卖笑也没人看呀。
他的神情极为阴沉,眼神极为冷冽,语气极为严厉,“以后不准跟男人说话,不准对男人笑。”
她扶额狂晕,这是宇宙无敌的占有欲发作了吗?
“你也是男人,那我是不是不要跟你说话,不要跟你笑了?”
她话音未落,就被用力的弹了下额头,“不要狡辩,从现在开始,公司里,你跟哪个男人笑,我就开除他。”
她吐血三升,眼前有一排黑乌鸦呱呱飞过。
蓦然间,她想起了适才排队等电梯的时候,跟后面的男同事说了几句话。
敢情魔君气得是这个?
“陆总,你是老板,高高在上,你一张冰块脸,别人认为是严肃冷峻,我要一张冰块脸,别人就会觉得我是假清高,脑子有毛病。再说了,我不得一辈子当你的傀儡吗?自然要培养优雅大方、平易近人的仪态啊。总有一天,公司的人会知道我是总裁夫人的,我总得培养一点人员,给大家留下好印象吧。不然,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说总裁夫人面瘫、脑瘫,根本就不是个贤内助。”
陆谨言深黑的冰眸闪动了下。
不愧是心机女,考虑的还挺深远。
“看在你还有点进取心的份上,爷额外开恩,说话不准超过一分钟,笑不准超过三秒。”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敢讨价还价,否则收回圣旨就糟糕了。
害了自己不要紧,不能害无辜的同事。
”谢主隆恩。”
她赶紧溜了出去,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中午的时候,花梦黎来了,和陆谨言约在了附近的法国餐厅。
“这里的鹅肝酱可好吃了,松露也很新鲜,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
花梦黎笑颜如花,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陆谨言出来吃饭,就像一次约会。
但陆谨言可不是来吃饭的,“先说重点。”
“哦。”她垂下眸子,有一点失落,喝了一口茶,才缓慢的说,“我妹妹好像背着你私下里找了一个金主。”
陆谨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了,“说清楚。”
“三年前,花晓芃的弟弟出车祸,昏迷不醒,为了救他,他们家到处借债,还把房子都卖了,一家住在了地下室里。前两天,她突然就有钱了,要送他弟弟去美国治疗。她本来以为是你给他的,可她说是聘礼的钱。她家还完债,聘礼钱就只剩下两百多万了,哪里够去美国的费用啊。”
花梦黎顿了下,又继续道:“早上,我跟微信里一个朋友聊天,她说前天看到妹妹了,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的特别亲热,她很好奇,就去周围打听了一下,他们家的邻居说,他们去美国的钱,都是那个男人出的。我二叔和二婶已经把他当成女婿了,就等着晓芃跟你离婚了,跟他结婚呢。”
陆谨言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打了下,肩膀一阵剧烈的颤动。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像是戴了一个冰雕的面具,把所有的情绪都冰冻了起来,唯一一双眼睛阴沉的可怕,黑暗的可怕,仿佛涌动着惊涛骇浪。
花梦黎知道,他这会一定很生气,她还要火上浇油。
“我真想不通,妹妹是怎么想的,陆家又不是没钱,竟然在外面找野路子,这不是出轨,给你戴绿帽子吗?陆家是首富,陆家的儿媳妇还要靠出卖身体筹医疗费,传出去岂不是会把陆家的脸面全都丢尽?”
陆谨言脸上一块肌肉抽动了下,手指猛然一收紧,“砰”的一声,手中的酒杯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