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桑的动作很快，沈西时刚进包厢没一刻钟，俩姑娘就被送过来。
穿着短到不行的水手服，长发垂在两侧，脸嫩的能掐出水来，漂亮青春，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二十。
江晰挥手，让妈妈桑离开。
两个姑娘都是新人，眼见唯一熟悉的人离开，愈发没了主心骨，低眉顺眼地站在大理石桌前，眸光瑟瑟地看向沙发正中央坐着的男人。
沈西时双腿叠放，黑色西裤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莫名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
“四爷……”
俩姑娘垂下眼，怯生生开口，按照妈妈桑教的话，柔声说：“您想要我们怎么伺候？”
话落，两人颇有技巧地抬起眼，我见犹怜之感瞬间出来。
沈西时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懒散矜贵的气质，让人心甘情愿沉沦。
听到动静，他掀起眼皮掠了两人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心下只浮出一个念头，没朝朝好看。
“……”
沈西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恼怒地捏紧酒杯。
他怎么总是想起她？
她都已经放下，已经跟其他男人打情骂俏了，他还想她干嘛！
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过来。”
沈西时冷声吩咐，脸色沉的厉害。
江晰警报拉响，赶紧道：“愣着干嘛？去身边伺候啊！”
乖乖，四爷又哪根筋不对了？
怎么脾气这么大？
阴晴不定的。
俩姑娘忙不迭走到沈西时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喂酒的喂酒，喂水果的喂水果，丝毫不敢怠慢。
沈西时眉头皱的更深，过分陌生的香味，身体本能的排斥，都让他火气值蹭蹭往上涨。
偏偏颜朝朝的身影还总在脑海里晃悠，她身上的幽幽浅香仿佛就在鼻尖。
他还真是非她不可！
沈西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语调发寒道：“出去。”
俩姑娘懵懵地互视一眼，不明白她们做错了什么。
江晰厉声呵斥：“四爷的话没听到吗？出去！”
“…是。”
两人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的离开。
江晰等门关上后，探问道：“四爷，要不要我陪你喝点？”
“…也行。”
沈西时一把扯下领带，随手扔在一边，指了指桌台上的酒，说：“来，喝。”
-
颜朝朝练到深夜两点才放大家回去休息。
金宿递条毛巾给她，笑着说：“这汗流的，火锅算是白吃了。”
“全当减肥了。”
颜朝朝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你又不用跳，干嘛陪着我们一起熬？以后早点回去吧。”
“那不行，”金宿说，“万一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呢？你是我恩人，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
颜朝朝擦脖子的动作一顿，古怪地看着他，认真道：“金宿，我们是两个人，就算我之前救过你，你也不用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
“这样你我都不舒服，怎么放松怎么来，行吗？”
“我…挺舒服啊，”他有些无措地捏紧毛巾的边沿，小声笑道，“是不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颜朝朝心一下软了，“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
电话铃声撞破夜的寂静，金宿趁机道：“你忙，我先走。”
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颜朝朝无奈地抿抿唇，随手划开接听，放在耳边，“谁？”
非常冷静的男声，从听筒里流出，“你在哪？”
颜朝朝吓一跳，挪开手机，看一眼备注。
是沈西时没错啊。
但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你是不是有病？”颜朝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大晚上你打什么电话？发酒疯吗？不睡觉的？你不睡，我还睡呢！能不能尊重一下人？”
“你在哪？”他重复，语调没有一丝变化，像是个复读机。
“……”
颜朝朝默了片刻，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还是重复，“你在哪？”
“……”
颜朝朝确定他在发酒疯，直接挂断电话。
刚出门，江晰的电话又来了。
颜朝朝接通，“你家沈总喝醉了，赶紧去控制住他，小心被人送到精神病院。”
“你敢挂我电话？！”
“……”这特么不是沈西时的声音吗？
颜朝朝头疼地按按鬓角，尽量平复心情，不跟酒鬼计较，“你醉了，早点休息吧，啊？”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又开始了。
颜朝朝懒得跟他多说，“江晰呢？你把电话给他。”
沈西时：“你为什么挂我电话？你知道……”
一听说不通，颜朝朝直接撂了，根本没听到他说的后半句，“我有点喜欢你吗？”
-
中午，天府居。
颜朝朝安排好队员后，驱车赶到约定好的包厢。
她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但颜策给她打电话，说杭俊朗已经没了踪迹，海边别墅根本没有杭俊朗的身影。
怀疑是沈西时秘密押送到了别的地方。
所以，迫不得已，她还是过来了。
推开门，正跟沈西时对上。
宿醉过后的男人有些头疼地撑着脑袋，眼睛半闭，听到声音倏然抬眼，黑眸里是彻骨的冷意。
看清是她后，渐渐柔软下来，轻声解释，“宋院长打电话来，说海城医院送来一位症状特殊的病人，他要先开个会，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清清冷冷的声音，跟昨晚发疯的他完全不同。
颜朝朝点点头，“知道了，等等呗。”
她拉开椅子坐下。
沈西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装饰品，凤眸微眯道：“那是我送的？”
“昂。”
颜朝朝懒懒搭腔，“不是你让我戴吗？现在能说说杭俊朗的情况了吗？”
沈西时无语，“那是脚链。”
“我知道，”颜朝朝拨弄一下珍珠，“我又不瞎，但我就不想顺你的意，你只说让我戴，没说戴哪，不是吗？”
她笑眯眯弯起眼，像极了狡诈的狐狸。
沈西时又好气又好笑地舔了舔唇角，“颜朝朝，你胆子真的很大。”
“谢谢，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沈西时无奈，单手撑着桌子起身，边走边解开西装扣子。
颜朝朝神色一凌，警惕道：“你干嘛？想打架啊？”
沈西时慢步朝她走来，动作优雅地解着宝蓝色袖扣，皮鞋敲在地面的声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颜朝朝察觉事态不对，先溜为上。
她的小身板她心里有数，不是沈西时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
沈西时一把勾住她后脖颈的衣服，稍一用力就把她拽进怀里。
“沈西时！你……”
颜朝朝被吓一跳，刚想问候他全身时，发现他只是在解她手上的脚链，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囧了囧，颜朝朝说：“我自己会来，你放开我。”
沈西时没说话，取下脚链后，按着她肩头，轻轻一转，一推，又把她按椅子里去了。
颜朝朝被折腾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坐下，一睁眼发现沈西时提了提裤腿，双腿慢慢弯下去……？
这特么是想干嘛？
“不年不节的，你别来这出啊，我没钱给你！”
颜朝朝说完才注意到，他只是单膝跪地，并不是想给她跪下。
沈西时凉凉看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在做什么美梦。
脚腕被他宽大干燥的手掌握住，颜朝朝终于知道他想干嘛，挣扎道：“你放开我！我不戴！”
她还想踹他，但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她的脚根本动弹不了。
不过，他也看出她的不乐意，把她脚放在他膝盖上，缓缓抬眸道：“朝朝，你听我说，杭俊朗的事另有隐情，不是我不帮你。”
她果然不再挣扎，冷静下来问：“什么隐情？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把你酒后发疯的视频散出去！”
沈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