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杨家的房门打开，何雨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何雨水打眼一看，见喊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满脸风霜之色，头发已经隐隐有些灰白。
看到他的样子，何雨水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了一些，隐隐意识到了对方是谁，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而后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神情更是难看。
只见这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不过脸上仍显丽色，可以算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女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小子，看着应该跟何雨水差不多大，或者稍小一点。
没错，这四人正是何大清，白寡妇，还有白寡妇跟她第一个男人生的两个孩子。
何大清看到何雨水不是从中院何家的房子出来，反倒是从前院的房子里走出来，心里奇怪，但还没等他询问何雨水这是怎么回事，另一边就传来了闫埠贵的声音。
“哟，你……你是何大清吧？”
“你走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何大清当年跟着白寡妇跑了之前，也是住在这个院子里，并且在轧钢厂上班的，因此像是闫埠贵这样子有一些年纪的人跟何大清都算熟识，甚至算起来，闫埠贵对何大清的记忆，都比何雨水更为深刻。
毕竟何大清跑的时候何雨水才是个小丫头，到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能认出何大清这个爹都算是不错了。
闫埠贵这么一嚷嚷，整个四合院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毕竟喜欢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加上现在四九城的雪灾已经得到基本控制，外地的粮食也能够运输进来，供销社和菜市场也已经恢复基本的粮食供应。
虽然还存在限购现象，但是基本可以保证人不会饿死。
既然基本的温饱问题得到解决了，人饿不死了，当然会有闲情逸致来看别家的热闹。
各家人把前院闹哄哄地挤了一团。
“何大清，你怎么回来了？”
“就是，你这一走好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人都没了呢。”
“你会不会说话？”
“哟，这位就是白寡妇吧，看着身段真是不错？难怪能让何大清当年丢下儿子和闺女跑了，真是有几分姿色。”
“啧啧啧……”
众禽东一嘴西一嘴，光是问问题，也没人等何大清回答，大概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何大清为什么出来，只是因为日子太无聊，出来瞎嚷嚷而已。
何大清一看众禽说起他当年丢下儿女跑路的事情，老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赶紧说道：
“还不是因为柱子的事情，他都要被枪毙了，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也要回来看看。”
傻柱即将被枪毙的消息早就公开了，四合院的众禽也都知道了。
何大清因为这个原因回来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四合院这一阵死的人真是多了，众禽也是习惯了，都不在意傻柱的死活了。
闫埠贵看场面有些冷场，赶紧咳嗽了两声，正要安慰何大清两句，就听对面杨家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这老东西当年抛弃子女，现在倒是回来装个慈父的样子了，当谁是傻子呢，真是好笑。”
闫埠贵抬头一看，就见杨文功正靠在门边，嗑着瓜子看热闹呢，顿时闭上了嘴。
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去得罪杨文功的。
何大清当年在四合院的时候，跟杨家关系不近，而且当时杨文功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如今过了十年，杨文功成了大小伙子，何大清早就认不出他来了，何大清更不知道杨文功如今的厉害，一看自己被这么一个还没自己儿子大的小子给嘲讽了，何大清脸色一阵黑红，显然是给气得不轻。
“哪里来的浑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儿，给我滚一边去！”
四合院众禽一看何大清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一回来就跟杨文功顶上了，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杨文功还没出手给何大清一个教训，娄晓娥就先站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跟我男人这么说话？文功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真要是关心自己的孩子，当初就不应该丢下他们跟一个寡妇跑了！”
“退一步说，哪怕你现在知道错了，想要在你那个傻儿子被枪毙之前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你带他们回来做什么？”
娄晓娥扬起玉手，指着一直跟在何大清身后，一言不发的白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子。
“你可别告诉我这个能拐得一个男人丢下子女跟她跑了的女人，会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继子有什么慈母心肠，我看她的心思可都在她身边的那俩孩子身上呢。”
众禽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傻柱要枪毙了，何大清这个亲爹回来看看这也正常。
可白寡妇跟来干嘛？
就如娄晓娥说的，这女人当初能拐得何大清丢下亲生孩子跟她跑了，那心肠可毒着呢。
如今要说她能对傻柱有什么慈母心肠，这话说出来都让人着笑。
一时间，无数奇怪审视的目光向着何大清和白寡妇看了过去。
何大清浑身不自在，这时杨文功大笑一声，直接接上了媳妇儿的话茬。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吗？”
“不就是因为这老小子在外面过不去了呗。”
“现在四九城雪灾控制得最好，粮食供应也稳定，这老小子不就逃难回来了吗？”
“反正傻柱要被枪毙了，中院那两间房子他也住不了了，何大清带着那个寡妇还有那俩小子住进去，这不就能过日子了吗？”
何雨水听到杨文功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再看何大清的反应。
双拳紧握，气喘如牛，眼神十分不友好地盯着杨文功。
如此反应，何雨水又不像傻柱那样痴傻，当然明白杨文功如果说的全错，何大清没有这样的心思的话，他根本没必要这么生气。
显然，何大清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因为外地雪灾严重，他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带着白寡妇一起回来的。
至于来见傻柱最后一面，最多算是个次要目标。
想到这里，何雨水冷冷一笑。
因为何大清离开多年，何雨水对他的印象已经极为淡薄，父女感情更谈不上，此时知道他这次回来还抱有这样的算计，心里那一丁点念想都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