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扇动着翅膀,躲避着巨蟒的攻击,时不时找到机会,用锋利的爪子在巨蟒的身上留下抓痕。
而阎守一也利用着天煞尸傀带来的身体优势,对阿龚进行骚扰攻击。
一开始阿龚还不知情,但后来他发现阎守一的身体异样之后,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于是乎,没几个回合,阿龚就在双重压力之下落入了下风。
与此同时,朱山灶已经跑到了停放着棺材的屋子里。
它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柳伊人。
但此时柳伊人却是昏迷状态的。
朱山灶赶紧来到床边,喊了几声柳伊人的名字,柳伊人总算是有所反应,皱了皱眉头以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朱山灶?!”
柳伊人醒来,一眼看到朱山灶在床边,顿时面色一变,奋力地想要逃跑。
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
朱山灶赶紧解释道:“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是阎守一喊我来救你的!”
柳伊人还是不肯相信朱山灶,朱山灶又道:“他现在正和阿龚在外头打架呢,不信你自己看啊!”
屋子的屋顶被三元开了个大洞,即便柳伊人躺在床上,也可以看到阎守一和阿龚在三元和巨蟒背上大战的场景。
柳伊人这才相信朱山灶说的话,但她却紧张道:“阎守一和那个阿龚,谁更厉害?”
朱山灶哈哈一笑:“自然是阎守一了!”
它此时正在为自己站对了队而沾沾自喜呢,全然忘记了今天正是阎守一把它打得满地找牙。
如此看来,朱山灶的心灵还是比较纯洁简单的,谁厉害它就认谁做老大,而且老大越厉害,它就越开心。
朱山灶把身子变大,从小香猪变成了自己原本野猪的模样,驮着柳伊人走出了屋子。
正在朱山灶打算带柳伊人走的时候,柳伊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忍不住往柳家祖宅后院的方向看去。
她说道:“朱山灶,带我去后院看看……”
朱山灶苦笑道:“姑奶奶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后院?”
“后院……有人在叫我!”
尽管柳伊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她可以确定,她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可柳伊人总觉得,喊自己名字的人,似乎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所以她潜意识里认为,不论如何她都要过去看一看。
朱山灶拿柳伊人没有办法,只能快速地往柳家后院跑去。
与此同时,阿龚也发现柳伊人被朱山灶带走的事情。
他的心里一阵烦躁,尤其是发觉自己似乎并不是阎守一的对手以后。
于是,阿龚心中发狠。
他要为扎纸人正名!
他要打败阎守一!!
三元本在认真与巨蟒战斗,但它突然发现,巨蟒的战斗风格有了转变。
似乎,巨蟒已经不在乎生死,只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好几次,巨蟒顶着受伤的风险,都要撕咬三元,逼得三元不得不撤退。
这一点倒是和阎守一有点相像,阎守一也不担心受伤,所以每次过招都不在乎阿龚的动作,导致阿龚每次都会被他所逼退。
如今阿龚也明白了。
三元是有生命的。
而巨蟒是没生命的
阿龚自己怕受伤,阎守一却不怕。
那么,他应该全力控制巨蟒去攻击三元!
这才是他取胜的关键!!
三元发现了巨蟒和阿龚的心态变化,还没来得及告诉阎守一,巨蟒就抓住机会,顶着受伤一口咬住了三元的翅膀!
随后,巨蟒迅速将三元拖到地面,用身子将它死死缠住!
落地后的阎守一,眼神不由得一冷。
这个巨蟒只有意识,但是没有痛苦,而三元却是能感受到痛苦的!
于是他立刻召唤出斩魄刀,顺着巨蟒的身体爬了上去,一直爬到巨蟒的头顶,他举起斩魄刀,狠狠地刺入巨蟒的头颅当中!
即便是在阎守一落刀的最后一刻,巨蟒的眼中都没有半点的畏惧,只是死死地缠着三元!!
斩魄刀贯穿了巨蟒的脑袋,巨蟒挣扎了一番以后,也缓缓失去了力气。
阿龚站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并不在乎巨蟒的生死。
阎守一见状,心里暗道不好。
这恐怕是阿龚的陷阱!
他手中用力,将斩魄刀横移,强行把巨蟒的脑袋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透过那口子,阎守一看到,巨蟒的身体内部,竟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道符!
而此时,所有道符同时燃烧,阎守一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硝烟味!
“不好!!”
阎守一面色大变,他认出了这些道符,乃是茅山派的爆炸符!
数量如此之多的爆炸符同时爆炸,足够将三元炸成碎片!
阎守一立刻收了木傀法天的招数,三元重新变成了小木鸟,瞬间钻到了阎守一的怀里!
而阎守一死死地抱着三元,身体如同穿山甲一样蜷缩起来!
阿龚冷声笑道:“纸人和木头终究不一样,鲁班传人正是在此事上吃了亏!”
下一秒——
轰!!!
巨蟒的身体,轰然爆炸!
爆炸的威力之大,竟直接将柳家祖宅的围墙冲垮!
阎守一也在这恐怖的爆炸之下,身体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身体成了碎片,还如何恢复?
阎守一,这下你总该死透了!!
硝烟中,阿龚默默地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他那张满是烧伤疤,看起来有几分丑陋的脸。
他随手将面具丢在地上,望着阎守一消失的方向,冷声说道:
“鲁班传人源自于民间,理应造福百姓,可你却用你所学的本事,祸害柳家,今日我阿龚,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说完,阿龚转身欲向柳家的后院走去,他要找回柳伊人,顺便和朱山灶算算账。
然而,阿龚转身的一瞬间。
斩魄刀的刀尖,已经抵在了阿龚的脖子上。
阿龚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阎守一。
只见阎守一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有发皱,而木鸟三元就站在他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嘲笑阿龚的不自量力。
“怎么可能……”阿龚震惊地说道。
阎守一笑了笑,指着爆炸的方向。
硝烟散去,地上并没有本应该出现的断肢残骸,只有一些破碎的纸片。
阎守一笑着说道:“我们鲁班书中,记载着扎纸人的一招绝学,名为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顾名思义,就是利用纸人当做替身,让敌人误以为自己得逞,但实际上,真身早就躲起来了。
阿龚没料到阎守一会他们扎纸人的绝学,更没料到阎守一将这一招用得如此如火纯青。
就算是阿龚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这一刻,阿龚心灰意冷,他身为扎纸人,打不过鲁班传人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上。
可见,阎守一作为鲁班传人,实力早已经高深莫测!
“你炸的不过是我的替身,”阎守一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一招,所以……”
他突然一拳打在阿龚的脸上,直接将阿龚打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住阿龚的左手。
阎守一道:“所以,我打算先废你一条手臂,免得你也用同样的方式逃跑。”
阎守一抬起了斩魄刀,这把削铁如泥的邪刀,只要轻轻一挥,就能让阿龚的手臂离开他的身体。
阿龚似乎也认命了,闭上眼睛默默地等待着痛苦的到来。
但。
痛苦却迟迟没有到来。
阿龚诧异地睁开眼睛,却见阎守一已经放下了斩魄刀。
“为什么?”阿龚问。
阎守一答道:“刚才我在你身后,听到你说我用鲁班术祸害柳家,虽然我也没有太搞清楚状况,但是——兴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阿龚愣住了。
难道,都是误会?
阎守一抬起了腿,也算松开了阿龚,他蹲下身子说道:“我爷爷与柳家的老爷子是故人,我从未出手害过柳家人,反而帮了他们不少,而在我的眼中,是你给柳家人下了诅咒,改了他们的风水,不仅带走了柳伊人,更是让朱山灶去柳家作威作福。”
听了阎守一的解释,阿龚脸色微变:“不,你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阎守一眉头一挑。
这里头果然有误会。
只听阿龚说道:“那日我去了柳家,虽然被柳家人赶出来了,却没有半点报复之意,我来到柳家祖宅,发现早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那伙人灭了柳家祖宗的魂魄,断了他们家的风水,我知道柳家气数已尽,赶回去的时候,醉花里的风水已经被人动过了,于是我让朱山灶去坐镇柳家,自己又带走柳伊人,亲自保护她免受牵连!而你,我以为你是来杀柳伊人的!!”
本来互相仇视的两个人,经过如此一番解释,误会突然间就消除了。
阿龚相信阎守一,因为阎守一已经赢了,没有再骗他的必要。
而阎守一相信阿龚,是因为阿龚若是真的想害柳家的人,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多力气,直接杀光他们都可以。
如今误会消除,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一切的坏事,不是他们俩干的,又是谁干的呢?
阎守一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白家……都是白家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