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真来了个‘我就是我’?任谁家府上的人都径自一般模样交往?!”
蓝氏此时站在一旁看到安清悠的一番做派不禁心中暗暗吃惊!
没想到这长房的大侄女说到还真是做得到,偏偏这桌上的一干各府女眷里还的确没人觉得这样不好,这也行?
旁日里她与众人曲意逢迎、寒暄热络个够,这也是多久才打入这个圈子?
如今的安清悠好像无声无息的就融了进来,反而还没有人对她不喜,还上赶着与其叙话,这种状况着实让蓝氏心中除却嫉妒便还是嫉妒!
蓝氏此时的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次带了安清悠到这场面上究竟是对还是错!
眼看着安清悠不温不火,不知不觉间便和这各府的夫人、少奶奶、小姐们打成了一片,可莫要八十老娘倒绷孩儿,真让这死丫头给长房搭上了什么人脉关系!
蓝氏既有了这般的担心,登时便活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可是此时安清悠正和一桌子夫人小姐们谈得正欢,又哪里轻易调得开她去?
便在此时,忽听见门外有人高声唱礼道:
“内宫司礼监副事田令昌田公公到……”
这一声高唱响罢,众人之间登时起了一阵小小骚动。
按大梁国制,内宫宦官擅自结交外臣可是砍脑袋的大罪,这般场面上有了宫里的太监来到,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有恩旨赏赐来了。
侍郎府上本就中门大开,此刻更是礼炮齐鸣,那王侍郎一副激动不已的神色亲自迎到了门外,拱手应道:
“王某何德何能,今日不过是老母过寿,竟劳得田公公亲来府中,实在是惶恐不已,惶恐不已啊!”
田公公本是宫中司礼监做第二把交椅的人物,这传旨的事情却是做得多了。
知道王侍郎这话不过是客气而已,当下笑着说道:
“王大人哪里话来,咱家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宫里头有了天家的旨意下来,您还是赶紧摆开香案接旨吧!”
这话一出,王侍郎当即摆手吩咐,王家对此似是早有准备,黄纸香案一应俱全,下人们转瞬之间便摆开了接旨的场面、
田公公微微一笑,随即尖着嗓子高声叫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有王大庆者,为国而劳二十余载,其任户部侍郎至今,犹可忠于王事,有辛勤而不懈怠,知劳苦唯行方正……赏双鹤金服一件,白璧两双,明珠六斣。其母王冯氏,不唯抚儿育养之功,复有弘化教亲之效,德淑娴良,堪为人表……诰封钦赐,以淑人为凭,钦此!”
这圣旨一宣,厅中贺寿的气氛登时是更加热烈!
王侍郎如今红得发紫,他的母亲要得诰命亦是题中应有之义。
只是圣旨里那句“以淑人为凭”那是给了一个三品的诰命钦赐的封赏,按照王侍郎如今的身份已是极致。
何况皇上专门捡在这寿宴之日、众目睽睽之下来上了一道恩旨,圣眷之隆,尤其可见一斑。
“微臣王大庆携母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侍郎带着老母谢了恩,却是领了圣旨砰砰砰地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叫道:
“娘,幼年之时您教儿子识字启蒙,那时儿子便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必要替母亲挣个钦赐的诰命出来,今日得偿所愿,儿子给您叩头了!”
王家的老夫人老泪纵横,一把抱住王侍郎场面大叫我的儿啊!
场面感人到了极点,旁边王侍郎的座师,如今的内阁首辅李大学士也是捻须长叹,言道这一番母慈子孝,必可传为一段佳话。
全场到此已经达到了高潮,不少女眷感动得“唏哩哗啦”,大有持家如此为妇何求之感。
倒是那蓝氏心思活动得快,掉了几滴眼泪之后却是快步拉着安清悠与安青云姐妹,向着那王家的老老夫人祝寿而去。
到得近前,却见那聪明人不止蓝氏一个,王侍郎早被一些前来贺寿的官员团团围住,王家的太老夫人却被一圈官宦夫人围在那里颂安祝福。排了好一阵才轮到蓝氏,她赶紧堆起了一脸笑容道:
“王老夫人福安,晚辈是盐运司安德峰之妻,今日王老夫人寿辰,晚辈特地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要说这老夫人您老人家可真是好生福气,我们这些各府里做媳妇的,做梦都想像老夫人您一般呢……”
似这等到京城高官家中的拜寿贺喜,做女眷的第一要务便是务求多争取几个话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