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是胜利了?”林焕冲看了看远处已经完全被毁掉的真定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是,确实胜利了。”
徐刚宁向着远方眺望,许久之后便应了一声,他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推进到这里,甚至看了一场凡人难见到的佛魔大战。
“可惜有些弟兄的尸首再也寻不到!”林焕冲有些感慨着,他的神情之中满是悲戚,想想之前的袍泽,如今或许被掩埋在砖石之下吧!
他们心中悲戚,而天上的观音亦是如此,真是悲哀,他们这么多人围杀七罪佛一个邪魔,居然还能让七罪跑了?
双手合十的观音面露苦笑,静静地看着眼前几人,等待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你们就没注意到那厮的异常吗?”
十几个罗汉亦是诧异,人人皆是低眉顺眼,不敢和观音菩萨对视,对于他们自个的拉胯表现,或许他们自个也有点不满吧!
但他们做了些什么吗?
呵呵,知错而不改错,那还不如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起码心境还算圆融,一切便也还能自洽。
“菩萨,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为今之计,只能速速往北,绝了七罪作乱的空间!”楚良赶忙建议道,观音亦是一脸正色,赶忙点了点头。
向着其他一众佛修催促道:“尔等速速往北方而去!”
“如今七罪已经修为大减,只有一朵祸心黑莲,尔等单打独斗便能将之拿下,速速过去,尽快将之消减,方是正理!”
听到观音的分析,众人心中尽皆一松,七罪佛几乎跟死了没区别,他们对付起来也容易,是以心头再不像刚刚那样充满阴霾。
想到刚刚那七罪自爆之时,黎山老母对于自己的叮嘱,观音顿时感觉有些不爽,这就神识一扫,寻摸着老母的位置,而后直接传音质问道:“那七罪去往何处,老母知道吗?”
天空的云彩中显现出黎山老母的身形,但见她鹤发童颜、穿着黑色道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观音见她这般笑颜,以为她知道什么内情,却是黎山老母摇了摇头:“我也听了你们的战事,那七罪佛有异种金狼在,恐怕根本拿他没办法!”
“异种金狼?”
“老母,你对异兽了解颇多,这异种金狼可有克制之法?”观音很是谦恭地问道,对于天地异兽,还是这些截教中人了解得多。
“异种妖狼原是远古妖庭七部众之一!”
“后巫妖大战,金狼领悟啸月之术,能破天机洞察。”
“但这术法也有个天大的漏洞,能被日照之法克制,若是以日光常照燕京所在,定能把金狼大王克制得死死的!”黎山老母一句话瞬间点醒了观音,她望了望天空的太阳,当即运转神术。
但他们此刻却陷入了思维的误区,难道七罪真的要逃回辽国燕京吗?于七罪而言,他现在回到燕京,说不定还有可能为金狼所害,故而他也不敢。
你能想象这个狡诈的家伙往燕京绕了一圈,然后折返至渤海往大宋的南方而去,至于金狼大王,七罪则让他继续遮掩天机,便于他在南方藏匿!
金狼大王自然不知道自家主人已经颓势尽显,还以为他控制着整个辽国的兵马,准备来个席卷天下,它金狼大王也能在后面跟着享福。
可奢望终究只是奢望!
这日金狼大王刚要运起它的本命神通,却是隐约间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不小的桎梏,抬起它的狼首向着天空看去,却是金狼大王此刻也吃了一惊,只见燕京的天空之上,烈烈的太阳朗照着人间。
原本因为新一任辽皇暴戾的手段而显得寂寥的城池,陡然间变得多了些许阳刚气,但对于金狼大王却不是个好消息。
它的遮掩天机手法,不过是借了月华太阴之力,但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太阴之力借给它用,站在皇宫内的殿宇之上,金狼大王怔怔地盯着天空的太阳,心中不由得沉了下去......
像是发生了某种难言的变数,这种变数折磨得辽人渐渐多生了些狂躁,甚至连好几个大臣都遭了无妄之灾!
“该死,谁能告诉朕,为什么燕京的太阳久久不曾西落?”耶律钧用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下,却是那些臣子一个个都答不上来,总不能说是因为大王暴戾,故而有此厄难吧!
到时候问题没解决,怕是这厄难就要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原本耶律钧当太子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个贤名的君主,但现在登基之后,直接就变了一个人,光是他颁布的种种瞎折腾的政令,就比他老子多了好几倍,要不是因为前线从宋人那里抄来的金银珠宝,怕是整个朝局早就乱了。
“太尉,京师的军队是你负责的,我且问你,为什么不派人把太阳射下来?”耶律钧开始说着些浑话,此言一出,差点没把太尉惊了个半死。
这是要拿他开刀的节奏吗?要是自己回答不好,怕是有丢掉性命的可能啊!
倒霉的太尉略微思索,当即就是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向着辽国皇帝拱了拱手,这辽国太尉这就回应道:“陛下,我听说国子监的祭酒对您颇有微词,甚至屡屡口出恶言。”
“其中有一郭姓祭酒曾口出狂言,说是太阳怎么不晒死那个......”太尉欲言又止,辽国的礼部尚书顿时抓瞎,这特么国子监祭酒是他的部下,这厮这么说来,分明就是冲着他去的。
礼部尚书刚要上前辩解几句,不想皇帝直接一拍桌子,向着太尉道:“晒死什么?”
“那人狂悖,说是要晒死陛下您!”太尉继续编排道,原本以为只是个极为浅显的挑拨离间,关键是耶律钧居然信了,他狞笑着骂道:“好,好的很,该死的家伙,我说怎么太阳会在天空停留这么长时间!”
“原来是这些儒生敢骂我!真当朕的刀枪不利吗?”
“将国子监祭酒全家下狱,呼,呼,不忍了,这太阳还在天空,直接拉到菜市口处以极刑,千刀万剐之后,朕倒是要看看这太阳下不下山!”耶律钧极为暴躁地说道。
原本礼部尚书还想争辩一二,但听到这话,哪里还敢帮着祭酒说话呢?直接把头缩了缩,再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但太尉却是不想饶了这个政敌,当即开口道:“陛下,此人狂悖定然有贼子撑腰,臣请彻查礼部尚书!”
“哼,先将之锁拿,等到后面再找证据!”耶律钧眼睛圆瞪,有些凶狠地说道。
“是,陛下!”太尉冷冷地看了礼部尚书一眼,神情之中甚至有些得意,但很快他就得意不出来了,只见一传令兵飞速向着殿内跑来,神情中甚至满是慌乱之色。
那令兵向着皇帝拱了拱手,然后这般回禀道:“陛下,真定城大败,城中士卒已经四散而逃,整个城池亦是化成了齑粉,宋国大军正在往北进发,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什么?怎么可能?”耶律钧瞬间瘫在自己的龙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传令兵,又是喝问道:“萧云呢?萧云那个死狗去哪了?”
“他不是拍胸脯保证此战能胜的吗?胜在哪里?该死!”耶律钧不停地咒骂着,但这些咒骂毫无用处,甚至只能加剧殿内的恐慌,这些大臣们为什么推耶律钧上来,还不是他能带着辽国去往一个更高的高度。
但现在他这样拉胯的表现,显然是对不起众人的期盼。
“太尉,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耶律钧看着推他上台的太尉,又是追问起来,太尉苦着脸思索一阵,指了指南面的一片:“我们不如在云州、雄州设下兵马,用于阻拦宋人北上。”
“燕云之地本就多关城,想来能挡住这些宋人的进攻。”太尉倒还是有几分刷子,起码在表现上略强于宋人这边。
“好,朕这就调兵遣将,你看看这次能不能让金国出兵,似乎根据战报,这些金人还有一战之力!”耶律钧倒也算是精明强干,一下子想到了一些主意,太尉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
“是,陛下,咱们除了屯兵在云州一线,要不要派人跟宋人议和?”太尉继续追问道,却是这话就像是踩到了耶律钧的尾巴一样,他有些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太尉,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朕要跟这些宋狗拼命,绝对不苟同你去议和!”耶律钧气冲冲地说道。
就在辽国朝廷气冲冲地叫骂之时,宋国的大军慢慢往北方进发着,很快就要到达昔日燕云十六州的地界,若是一战能够得胜,甚至拿下燕云十六州,到时候他们定然就是大宋的英雄,或许还能受万民敬仰也说不定!
无数宋军战士心中热血澎湃,倒是天上的仙神惊疑不定,似乎七罪佛并不在燕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