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商人的嘛,基本都懂得如何投资这事。
齐武虽然不知道救起来的那人是何身份,但对方读过书,有一块不是凡品的玉那是事实。
他救了对方,在对方落魄的时候搭一把手,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只要对方将这雪中送炭的情谊记在了心里,怎么说日后也能回报一二吧?
虽说这样子有些功利,但齐武并不觉得自己这般功利不好。
他要不功利,那他们齐家家业还能做到如今这地步吗!
再说他又不是在害人,又不是强迫人家回报,他是实打实帮了对方,赌对方一个知恩图报的可能好吗!
听完东家说的话,护卫点点头,复又跟着问道:“那咱们要带着他去京都?”
齐武:“如今说此事还为时过早,等那人醒来吧。”
话谈到这个地步,基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其他的人正在烧水,齐武坐过去,也准备拿出干粮来吃。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后面那辆马车里出来了一人。
脸色苍白的俊秀青年扶着门框而站,此刻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那落水的人醒了!
意识到这点的齐武立刻放下手中东西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你终于醒了,在下齐武,是名走商,路过一河道边时遇到了公子,瞧见公子浑身湿透了,这才救下了你。”
知道对方肯定想知道前因后果,齐武连问都没问,直接便与之交代了过程。
而被捡到的人是谁呢?
是柳文州。
没想到落水后还能被人救下,柳文州在短暂的茫然后,反应过来的他立刻下马车与齐武道谢。
“多谢义士出手相救,在下柳水。”
说改名就改名,柳文州之前还称自己叫柳三,换了个地方后,立刻改叫柳水了。
反正叫本名是不可能的。
知道对方刚醒,身子虚弱,齐武邀请对方一同用饭。
柳文州昏睡了一天多,滴水未进,此刻正闻着饭香难为情呢,听到齐武的邀请后,他也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二人坐到了一处。
伙夫给东家熬了点粥,此刻二人正好一人一碗。
尽管柳文州此刻腹中空空,但他端起碗后也没急着先用,而是先于齐武攀谈了几句,等到粥烧凉之后,才开始慢条斯理用起来。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哪怕穿着廉价,此刻落魄了也自带一股公子哥儿的矜持。
齐武观察到后在心里肯定地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这柳水肯定是个出身不凡的。
解决完饥饱问题后,柳文州终于有心情询问齐武的行程问题了。
“齐大哥,可否过问一声,您这趟是要去哪儿?”
柳文州作出羞涩状,“在下如今情形,您也见到了,您救了我,我也不好再多麻烦大哥,只想问问大哥是要去哪儿,若不嫌弃,可否带在下一程?来日在下定会回报的!”
如今他身边是无人可用,也身无分文的,只能暂时先求助于眼前人。
而且对于那伙拦下他们的人,柳文州心中疑惑不少。
那伙人是什么人?为何特意大半夜走了还能有人候着?是特意等他们的?为何要特意等他们?难道是他们暴露了?
柳文州逃跑路上也是有关注过的。
虽说对方打扮的像是山匪,但那时是大半夜,别说行人不会大半夜赶路了,就连山匪也不会大半夜在山上候着吧?
也不怕被猛兽吃了!
况且都说济郡山匪两年前被贤王彻底清剿过,这才多久啊,济郡的百姓生活又在逐渐变好,怎么着也不至于会有不怕死的自甘堕落当山匪啊!
而若那伙人不是山匪,那柳文州就肯定对方是特意等他们的了。
事到了这一步就不一般了。
说不定他们的别有用心早就被人察觉,如今看到他们要回大梁这才决定动手!
柳文州觉得自己得缓缓。
眼下敌暗我明的,他不清楚幕后之人,若是接着回大梁,说不定边关之处就有人等着他自投罗网。
这事做不得,还不如先在大魏接着待一段时间,等日后找到机会了再回去……
这些事柳文州吃饭的时候就盘算好了,这回子同齐武说话时,态度很是和善。
齐武并未有疑,笑着道:“也不是多大事,我们这趟是去京都罢了。”
京都!
柳文州诧异了,他没想到自己这波居然会被带到京都去。
不过,去京都似乎也不错?
柳文州思绪转的飞快,立刻便道:“原来齐大哥是去京都啊,看来大哥生意做得颇大,竟能去京都办事。”
“哎呦,这哪儿有!”
齐武摆摆手,笑得很是不好意思,“我齐家不过小门小户,哪儿配到京都做生意,不过是去京都求人帮点忙罢了。”
说起求人,齐武就想到了自己两年多前在平南郡发生的事。
那时还没有商盟,像他这样的走商,去到平南郡后,基本都是参加当地邓家举办的商会宴。
当时的他也是参加了商会,然后在那里遇见了一位从京都来的王公子,从王公子那里买下了一樽最先面世的玻璃瓶,还得到了对方的一句承诺。
——“日后若有麻烦,可带着这玻璃前往京都歧坪镇,找一位名叫何永的庄子管事。”
花了一千二百两买的承诺啊。
齐武这两年每每见到那玻璃瓶,看到的都不是自己被骗的事实,而是这是他齐家日后向上爬的依仗!
别看如今玻璃在大魏不是稀罕物了,但他这买玻璃的时间,可要跟后面玻璃出来时的情形对比下的啊。
玻璃厂背后有官府的影子在,这王公子能在玻璃厂还没出现时就能拿到手,甚至还能拿出来卖,可想而知那王公子背后有多大势力。
齐武不贪。
他没想凭着一个承诺得寸进尺,一飞冲天,他只想在恰当的时机向王公子博取最大好处,顺便与对方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