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钰同齐惕守要谈的就是出海的事。
出海啊。
这事儿他是真惦记老久老久了!
他出海可不是为了寻仙山,搞什么长生不老的封建迷信,他出海纯粹就是为了想寻海外大洲的“金山银山”啊!
那么多好吃的,好用的,魏钰是真不能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选择放弃。
这太侮辱他牛头山大当家的节操了。
跟“要致富,先修路”一样,出海也得要有船。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船,起码得是一支海军队伍规格的规模。
毕竟在不知道海外状况的情形下,出海的领头人得能文能武,遇见友好的人要能说会道,情商高,遇到不怀好意的,可以直接带兵打他个落花流水,顺便再抢劫一波……
反正就是个遇强则强的事!
至于具体什么情况呢,那还得看情况。
总之出海既是为了丰富一波自己的腰包,长长见识,也是为了了解周边国情,彰显大魏国威罢了。
就是这造船要钱,出海士兵们的口粮要钱,到了合适的地方后,说不定还要搞一波出海贸易,因为不确定归期,这备用的钱粮就得充分,所以啊……魏钰很需要他的齐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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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人,来来来,坐,红中,快给齐大人上茶!”
一进府,魏钰就拉着齐惕守坐下了。
态度之热情,吓得齐大人好半晌没说话。
为表亲切,魏钰坐的也没有离齐惕守太远。
齐惕守在右,魏钰在左,红中端着茶具过来,魏钰还亲自帮齐大人倒了杯茶。
齐惕守:……
“使不得,使不得啊殿下!这等小事岂敢劳烦殿下!还是让微臣自己来,殿下您歇着。”
越是亲切就越是不安。
惶恐的齐大人左思右想,除了他管着国库的钱深受对方垂涎外,齐大人愣是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这位殿下惦记的。
当然,只贤王垂涎国库银钱一事,就足够让齐惕守在心里拉响警报了。
被抢了倒茶的活计,魏钰也没纠缠,他笑眯眯地看着齐惕守,向他介绍走进来的高逊。
“齐大人,你今日来得正好,我向你引荐一个人——高逊。”
魏钰手势一下就挪向了站在门口的青年。
他满脸真诚地为齐惕守引荐道:“这位,现如今水部司任职的高大人,于造船一道上实乃大才啊!齐大人可还记得之前的那些宝船图纸?如今东海郡那边,水军能乘坐威武气派的宝船打倭贼,那可全归功于高大人啊!”
齐惕守之前注意力一直都在殿下身上,没关注门口,这会子顺着殿下的目光看到高逊,他很是惊讶。
齐惕守:“啊,高大人才高八斗,能得殿下如此夸赞,失敬失敬。”
魏钰招手示意高逊过来,笑道:“高大人啊,这位可是咱们的户部尚书大人,齐大人可是国之栋梁,户部多亏了齐大人严明纪律,上下打理一切,这才能做到毫无遗漏啊,你快来好好见过齐大人。”
高逊上前,微微一笑,朝齐惕守拱手行礼,“下官高逊,见过尚书大人,大人谬赞了。”
齐惕守:……
该说不说,这俩人一唱一和给他戴高帽的,总有种背后发凉被算计了的感觉呢。
身旁和对面都坐了人,偏偏两人还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齐惕守正襟危坐,端着杯子面无表情,只心头连连叹气。
情况不妙!
很不妙啊!
这平素躲懒的殿下有朝一日如此殷勤,除了有事还是有事……但愿不是找他掏钱的。
齐惕守想着,屁股越发坐得不安稳,生怕魏钰又会说出个譬如建农科所一样的“骚主意”。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往结党营私这方面想?
呵呵,九贤王什么人,他们这些高位大臣谁不知道啊!
平素朝堂上睡觉,大小宴会也不参与,那种大好时机都不与朝臣联系、建立势力的人,这会子倒是结党营私了?
笑话。
齐惕守宁愿相信八殿下有那份心,都不信九殿下有。
不清楚齐惕守在想什么,也懒得想,魏钰笑眯眯看着对方,颇为语重心长地道:“齐大人啊,这么多年了,真是辛苦大人看守国库了呢。”
齐惕守:“……殿下言重,此乃臣分内之事。”
“诶?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魏钰不赞成地看他,“分内之事是分内之事,但做的好与不好,那也是有很大差别的好不好!你看忠臣良将与贪官污吏,都是官员对吧?但就是因着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不同,所以才造就了两种名声啊。”
魏钰一把握住了齐大人的手,深情款款道:“齐大人,虽说杜太尉为了军备的事一直都在私下里骂你抠门,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但这都不是重点哪!重点是我深知齐大人你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所以才省吃俭用,不肯动用国库一分银钱啊!”
倒也没有那么清廉的齐惕守骤然沉默。
“啊,这,这,殿下,臣这……”
齐大人脸红了,齐大人结巴了,齐大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殿下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啊!
虽说他还没有到贪官污吏那一步,但,但,但平素他也是有悄悄收了那么点小礼物的嘛,你说殿下你把他说得这么清白无辜,这他以后还怎么做事嘛……
齐惕守红扑扑的老脸突然一僵,眼神一凛。
不对!
杜老狗私下里居然骂他了?!
魏钰拍拍齐大人的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齐大人深明大义,一心为朝廷,这些我都知道的,你看看你这鬓角都白了,啧,真叫人心痛。哎,大人不用自谦,我知道为了朝廷,大人肯定是会鞠躬尽瘁死而后的,对不对?”
“啊,对!殿下所言极是。”
齐惕守轻轻咳嗽一声,不由挺直了腰杆。
这不管以前是啥样,反正他以后肯定就是这个忠臣!
绝对的!
魏钰:“齐大人当真是赤胆忠心啊,当初百官之中,我打眼一瞧就瞅中了大人你,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大人你是个青史留名的人呐!”
齐惕守:“啊?哈哈,是吗?咳咳,殿下实在谬赞了,臣也只是忠君为国罢了!”
“哪里哪里,全靠齐大人尽忠职守。”
“应该的应该的,为人臣子嘛,此乃本分……”
觑着齐大人的脸色,笑眯眯的魏钰突然说了句——
“所以齐大人看守国库这么久,可愿为国库挣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