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成一个合格的报社撰稿人,如何拟好标题那是十分重要的。
翰林院这个地方,那是人人都想进的清贵之所,不仅升迁较他官容易,而且由于经常主持科举考试,得以收取天下士子为门生,文脉与人脉交织,其影响延至各个领域,因此,能入院者首先是一种荣耀。
鉴于翰林院都是一群学富五车之辈,所以魏钰从不担心他们的文化问题,他要做的,只是打开他们那点子封闭的小心灵,放出他们内心狂妄肆意的野兽,让他们能感受一把笔杆子乱舞的快乐!
哈,收。
说的过了些,但其实魏钰只是想让他们写得别那么严肃而已,就像是写话本子一样,通俗易懂些,能让百姓看懂听懂的,最好还带上那么点格外吸引人八卦点的狗血因子在!
对于九贤王的到来,翰林院的人其实是有那么点子懵逼的。
尤其是在九贤王说要教他们如何撰写报纸内容的时候,一个个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虽说之前五殿下就说他们写的乏善可陈,叫人提不起兴趣往下看,但他们又没见过报纸,唯一能借鉴的也就一个邸报!
这是朝廷要办的报社,未来出的报纸那是要给所有百姓看的,当然要严谨了啊!
他们不照着邸报来,难道真由着性子随意弄?
这种想法不能说有错,只能算得上是随波逐流,毕竟沿用先例总不会出错,敢第一个吃螃蟹的到底是少数。
朝中官员办事尤为谨慎,毕竟若是办砸了,自己受罚是小,就怕连累背后的一干亲族。
这个点翰林院的人都还在上值,魏钰和五皇子去的时候,一群人还在里面忙。
而瞧见两位殿下到来,一群人忙不迭行礼。
五皇子懒得跟他们磨叽,直接就点出了之前帮忙拟报纸的那几个。
“找个人少的偏殿,本王和九弟要说说报纸的事,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翰林院的工作清闲,多是文书工作,魏钰跟着人找地方的时候,倒是在一个走廊下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之前科考时,那位六元及第的大才子路修函。
瞧见对方抱着一堆书往前走,魏钰不由问了他五哥,“五哥,你还记得前不久那位六元及第的状元吗?”
五皇子想了下,“路修函?怎的?你找他何事?”
魏钰指了指路修函消失的方向,“方才瞧见往那边走了,他也入了翰林?”
魏钰也就开始关注下路修函,后面路修函入了朝堂后的安排,他是没去关注的。
“这个啊,我想想……哦对,父皇之前任他做了翰林侍读学士来着。”
哦,这样啊。
魏钰摸摸下巴,“要不五哥,你把他也叫来写报纸呗?”
这么个大文豪放在翰林院,就这么干熬着委实有点浪费,还不如拉过来撰稿得了。
五皇子无所谓,直接点了人让他去叫路修函过来。
到了一家无人的偏殿后,魏钰先叫几位忐忑的学士们先坐下。
“几位大人莫慌,叫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教大人们如何编写报纸内容罢了。”
被五皇子拉来写报纸内容的几位学士年岁都不小了,七个有四个都蓄着白须,剩下三个也都是资历颇深的那种。
几个老大人听到魏钰这话,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相互对视一眼,站出资历最老的一位老大人,拱手恭敬答话。
“劳烦九殿下,下官等悉听尊便。”
魏钰笑眯眯摆手,“大人客气了,大人们在翰林多年,都是学富五车之辈,五经八书诸位耳熟能闻,写文章那是随手拈来,有大人们亲自持笔,本王与五哥如何能不放心?几位之前拟出来的报纸文章,本王可都是一一拜读过,觉得好这才想要继续任用诸位大人的,几位大人千万不要过多担心才是……”
这嘴能的,五皇子瞅着他胡说八道的样子都觉得佩服。
明明只瞅了一两张报纸,然后就嫌弃撇开了,他现在居然还有脸说拜读?
腹诽归腹诽,但当五皇子瞅见那几位老学士脸色和缓,甚至有一位还露出了些许笑容事,他又不得不承认马屁这个东西确实是省事。
让几个老学士胸怀宽阔愉悦了,要比他们揣着气办事方便得多。
毕竟谁能乐意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成果不被认可,还要被让人指着鼻子教如何做好工作呢?
他们也是一把年纪都快入土了的人啊。
对于九殿下的夸赞,老大人们心情舒畅,面上也是连连谦虚推辞。
“九殿下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魏钰:“哪里哪里,大人实在谦虚了,能入翰林,足以证明大人们的文学素养之高,常人难以企及啊。”
“不敢不敢……”
彩虹屁推拉之术,趁着路修函还没来的时间,魏钰将几位老大人哄得脸上都带了笑后,这才话题一转,叹了口气。
“大人们都是赤胆忠心、为国为民的好官,本王知道,大人们想要办好报纸的心跟五殿下都是一样的,大人们不忍百姓被一些不实信息所误导,所以写文章时难免深思熟虑,百般斟酌,这才能写出连士子都驻足拜读的文章!”
这话说的……
五皇子默默吸了口气,板着脸低头喝茶,没去看老大人们的脸色。
而被魏钰如此称赞的几位老学士什么反应呢?
尴尬有之,心虚有之,愧疚有之……他们顶着九殿下灼灼逼人的钦佩目光,委实没脸说他们写报纸文章时,其实真就没殿下想的那么多。
赤胆忠心、为国为民的好官也就罢,脸一厚咬咬牙也能承认,但这什么不忍百姓被误导,写文章深思熟虑……呵呵,也就笔杆子随手一挥的事啦。
想到报纸弄完后,居然还有士子驻足拜读,几位老学士心下怪是纠结的。
翰林院的人最是爱惜羽毛,早知道他们这上交给五皇子看的草稿居然还有看,当初就一定好好斟酌了啊!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