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李承德那个老畜生不过是发现了一个石头矿就升官了,为夫做的事情可比他立功大得多。”
秦依涵一阵激动,虽然她很想跟林双双作对。
那黑夜人也说了不能让林双双和顾家有好日子过。
但终究还是丈夫立功升官比较重要,她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丈夫升官的机会。
等丈夫升了官,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不但不用再受别人的威胁,想要弄死林双双也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夫君稍等,妾身这就去收拾。”
宋明昊连夜回去找宋知府商量对策,毕竟他们父子俩同属一州县,属于上下级关系。
若是真的发洪水,南扬州第一个遭殃,紧接着才是清水镇……
换言之,他们父子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立功一起立功,要降罪一起降罪。
宋明昊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宋之维,宋知府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放心吧,南杨坝不会倒。”
宋明昊还是一脸焦急:“父亲,孩儿已经派人下水看过了,堤坝根基已经被掏空了,要不了几日就会倒。”
宋之维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你无需这般大惊小怪。”
“为父年年派人查看,那根基一直是这样,现如今不也是好好的。”
“那万一塌了呢?”
“既然我们已经提前预知了危险,那为何不能有所作为,让百姓免受危难?”
宋之维笑了笑:“儿啊,你知不知道快要夏收了?”
“你若此时颁布命令,百姓们会人心惶惶,不仅会出现粮价上涨,百姓逃难等不利于百姓安定的祸事。”
“还会出现百姓提前抢收粮食的景象。”
“若是洪水真的来了倒还好,百姓保住性命,自会感激你。”
“可若是洪水没来,百姓却因你颁布的通知,提前抢收了未成熟的粮食,他们定要闹事。”
“到时候你如何应对?”
“就算你有能力将那些闹事者压下去,可是税收怎么办?”
“百姓没有收成,又如何交税?”
“你收不上来粮税,朝廷可是要降罪的。”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饿死人,那就是人祸了。”
“若是出了此等大乱子,那罪名可就可大可小了,最轻是贬官,严重的可能要砍头诛族。”
“儿啊,你刚入官场,父亲知道你一心想当好官,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为父的为官之道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功无过才是长久之道。”
宋明昊听了父亲一席话后,如醍醐灌顶一般,仿佛得到什么官场秘籍一般兴奋。
“父亲,孩儿明白了,多谢父亲的教诲。”
“只不过,若真的发了洪水,朝廷会怪罪吗?”
宋之维捋了捋胡须:“这是天灾,别说你我了,就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放心吧,到时候若真发了水,直接上报朝廷要求拨款赈灾即可。”
“是,孩儿明白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你明日回去多派些人手去河边修固堤坝。”
“若朝廷真的问起来,最起码不能说咱们毫无作为,只能说努力了但挡不住。”
宋明昊一脸高兴:“多谢父亲提醒,一切全听父亲的安排。”
宋之维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官,还如此有上进心,他们宋家后继有人了。
第二天一早,宋明昊回去就去各村征集人手下河修坝。
当告示贴到河沟村的时候,村民们瞬间不淡定了。
要修堤坝了,那岂不是证明林双双说的不假,南杨坝真的有决堤之危?
那还等什么,赶快抢收粮食吧,不然真的发了洪水,那才是真的颗粒无收。
“每家出一个劳动力去河堤修坝,每天三十文工钱,干粮自备。”
“若没劳动力或者不想出劳力,每人出二两银子可免去劳役。”
“你们回去之后,都各家各户商量一下,看看谁去。”
村长说完之后,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消息传到林双双耳中,她立刻察觉出不对劲了。
怎么没等来搬家防洪的告示,倒是等来了征收劳役的告示?
这宋明昊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说了,现在修堤来不及了,洪水随时爆发,最重要的是保命啊。
一旦洪水爆发,那些下河修坝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来。
他这样做简直害人!
不行,她得再去衙门一趟,问问宋明昊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林双双去了衙门,人家根本不见她。
找来海鸣舟帮忙,衙门的人就说县令大人不在,忙公务去了。
她去河边找人,依然找不到宋明昊的身影。
林双双这才知道,人家是故意躲着她。
而且人家根本不打算听取她的建议,甚至不想让她多管闲事。
呵呵,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觉得她可以力挽狂澜,拯救苍生。
但其实,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农家妇女罢了。
林双双深受打击的回到村里,得知除了顾家交了银子免去劳役外,其他家都不舍得花钱买免劳役名额。
这就意味着,村里要死一百多个劳动力。
虽然她救不了所有人,难道连河沟村的人也保不住吗?
林双双翻来覆去一晚上,还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一百多个劳动力背后就是一百多个家庭,若他们都死了,这是全村的悲哀。
“村长如果全村的人都交钱免劳役,衙门那边会不会不同意?”
李村长一愣:“这……这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呀?”
“一般情况下,交钱的是少数,反正在哪儿都是干活,给朝廷干活还有钱,大家都乐意去。”
“你问这干啥?”
“我想劝大家都交钱免去劳役,我昨天去河边查看,水位比之前又高了不少。”
“那堤坝随时会倒塌,到时候修坝的人全都得死。”
“若真发生了,那可是全村的悲哀啊,这谁扛得住?”
“不过是二两银子的事儿,难道比命还重要吗?”
“这……当真如此严重?”
李村长还是有些犹豫:“之前也不是没有修过河堤,的确有人被大水冲走,但也没你说的如此可怕。”
“你会不会想的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