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会儿,陈裕章正好下值回来,裘氏连忙上前伺候他换了一身衣裳,就与他说起了此事。
“哦?”陈裕章迟疑了片刻,“你去把她寻来。”
裘氏就赶紧吩咐人去叫雪娥过来,不过一盏茶时间,雪娥就过来了。
“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一看到雪娥,陈裕章愣了一下,怎的好似在哪儿见过一般,但他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心里有些疑惑,便问她:“爷可是在何处见过你?”
一听这话,裘氏心里就开始泛酸了,难不成这个扬州瘦马曾经在何处伺候过她夫君?!这么一想,裘氏看向雪娥的眼神就不是那么的和善了。
雪娥轻轻地一笑,说道:“奴婢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够窥见老爷的尊容,若不是夫人,奴婢也不会有现在的大房子可以住。”语气带着几分自怜自艾的意思。
闻言,陈裕章便将心里的那一份疑惑给放下了,这姑娘看着目光清澈,想来不会诓骗于他,况且,他做这顺天府府尹多年,判过的案子不说有上千件,也有上百件,哪里有人敢在他跟前作祟?
再加上这姑娘的确长得一副叫人可怜的样子,于是,陈裕章也不再追究什么,只是又问了她一些话,问她来府中可有什么不习惯的,还问了她是否还有什么亲人。
等到雪娥退下去之后,裘氏心里憋闷,说话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酸涩的味道,“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好福气,能够得到咱老爷这般关切的询问。”
陈裕章瞥了她一眼,“你将她寻来对付谢七,离间他们感情,你不对她好一些,不拉拢她几分,她会为你卖命?”
“她的卖身契都在妾身手上呢。”裘氏带了几分得意的神色,说道。
陈裕章在心里哼了一声,无知蠢妇!他起身去了书房,并没有要继续与裘氏多说什么的意思,这可让裘氏心里更加的吃味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鲁婆子见裘氏面色不好,心里知道到底是为何,轻声说道:“夫人您且看老爷这些年可曾纳过妾?”
“谁知道那扬州瘦马会不会勾着他,叫他变了心?!”裘氏对着一直侍奉自己的鲁婆子,自然是没了什么顾忌,心里不痛快就直接说了出来。
“方才老爷跟您解释过了,老爷问那丫头住得可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是在拉拢她,让她知道夫人您对她的好。后来又问那丫头可有亲族,不就是在提醒夫人,让夫人吩咐人去查一查,若是这个雪娥有什么亲族在的话,到时候就可以借着这个拿捏她。”鲁婆子慢慢地说道,“夫人,您要知道,有些奴才容易破罐子破摔啊。”
听到这话,裘氏转过头去看向了鲁婆子,似乎是想要向她确认陈裕章是否是这个意思,犹豫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爷要我去查一查?”
“正是呢。这个雪娥从扬州那儿来,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她什么没见过?她见过的世面恐怕比老奴还多呢,可她却说咱这儿的大房子她没住过,这不是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