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打小儿就懂事,娶的媳妇也乖巧温顺,夫妻俩孝敬父母,尊敬长辈,对待你们两个哥哥嫂嫂也都是恭敬有加,他们就那么走了,还有我那乖巧的隽哥儿,也跟着一块儿走了。”蒋老太君痛心地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心窝,“老婆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婆子心里难受!难受啊!”说罢,她一阵悲鸣。
她的小儿子最是懂事贴心,也最是孝顺,小小年纪,有什么好的都给她留着。又是最善良的一个,可谁知,他却先自己一步去了黄泉之下。
还带走了老三媳妇和她的嫡长孙隽哥儿。
越想越忍不住眼泪,心头阵阵作痛,呜咽了起来。
听到蒋老太君提起三房谢耀业夫妇和早逝的谢子隽,谢耀祖神色有那么点晦涩。
想起了三老爷谢耀业,二老爷谢耀家心里也难受得紧,一抬头见蒋老太君落了泪,连忙跪在了她跟前,二夫人庄氏也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二老爷谢耀家也忍不住哽咽道:“母亲,莫要难过!”
“是啊是啊。”
谢耀祖和大夫人杨氏也跪了下来,连连劝慰。
王嬷嬷在一旁劝了几句,蒋老太君擦了擦眼泪,“今儿个,老婆子听说汲哥儿差点出事,只觉得天翻地覆,好像回到了当年隽哥儿出事的时候。若是汲哥儿真的出了事的话,那我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了!”
听到这话,大房二房都是惶惶不安地看向蒋老太君。
“母亲!您莫要这般!”
“母亲!”
二夫人庄氏赶紧就跪行上前去,给蒋老太君递了帕子。
看着老二媳妇,蒋老太君怅怅地叹了口气,接过了帕子,老二媳妇虽然是没头脑了点,但怎就没能做好嫡母的责任,让谢芸娘这般行为无状?
一想到这儿,蒋老太君就更是难受了,“真是没想到,芸娘竟然做出此等错事。”
“芸娘此次做错了,理应责罚。安娘与汲哥儿都是儿子看着长大的,跟儿子的孩子没什么区别。”谢耀家跪行了几步,“也请母亲责罚儿子,是儿子教导无方!”
“是儿媳教导无方,请母亲责罚。”
蒋老太君摆了摆手,“若真是看不上三房,觉得他们碍事儿,就分家吧,老婆子跟着他们一起,也省得碍眼。”
这话并不是对着二房说的,而是指着大房的鼻子说的。
蒋老太君知道大房一直对二房和三房留在府里,不大乐意,大夫人杨氏时不时地就要提一句开销的问题,一大家子运作是不容易,但作为长房长媳,理应照料周全。
再想想今晚发生的事,谢芸娘怎就那么急匆匆地被送出去了,难道不是后院管理不周?
“母亲!”谢耀祖慌忙说道,“都是儿子不孝!”
“母亲,是儿媳没能管好侯府,请母亲责罚!”
谢耀家一听,心里更加难受了,他跪在蒋老太君跟前,请求她莫要分家。
“罢了,都起来吧!”蒋老太君疲惫地说道,“这些个孙子孙女儿都是我的心头肉,莫要再往老婆子心口剜肉了。”
堂内的烛火无力地跳动了几下,一室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