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4 章 鬼姑，白玉和车夫
郑开奇细想，如果火目早就想收拾自己，光是听到的那些情报，就能葬送整个南郊菜馆的人。
白冰问道：“他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彻头彻尾的汉奸，日本人的顶级特务，葬送了几十个地下党。”
白冰叹了口气，“那他能改变，还真的是不容易。”
“是你，还有顾嫂的功劳。我和顾东来对他实在是一般。”郑开奇说道：“而且最后，在风情街，他也是收了手的，不然我的肩胛骨肯定被砍断了。”
女人的手摩挲着男人的肩膀，指腹摸着他肩膀上落下的伤疤，心疼道：“这也不行啊，我爹说，年纪大了，一到阴雨天，就会疼的。”
“等我年纪真的大了，就不计较这些事儿了。”
如果他真能活那么长，证明已经是盛世华夏，些许身体上的痛苦，无所谓了。
白冰问道：“能把火目的尸体要回来么？我们给他厚葬一下，虽然他是特务，但最后，也算是迷途知返了吧？”
“恩，更加弥足珍贵。”郑开奇无奈道：“不过没办法，日本人恨透他了。搞回来他的尸体完全不可能。”
白冰突然说道：“我觉得他改变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是也因为日本人来找你，总是对他毫不关心的。”
郑开奇觉得的女人的想法好可爱，笑道，“别说是他了，如果我没了价值，也没有人会关心我的，包括浅川寿。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进门做客要带刀枪的客人，你说是不是？”
白冰点头道：“就像你说的，在日本人眼里，我们就是工具。区别在于，用的顺不顺手，好不好用。”
“恩。当然，这种说法只适合日本军人，普通人另外说。日本本土包括这里的侨民区，也不过是些可怜人。”
两人又聊了会，郑开奇笑了，“你最近没少折腾我啊，怎么还不见有宝宝。”
“你讨厌。”白冰有些害羞，她知道男人不是催他，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现在就要孩子的，所以他不是在埋怨她，就是单纯的打情骂俏。
“干爹说我还是因为宫寒，那些中药又太苦了。”白冰习惯了两人独处时的轻松，说话也不见外，“他的意思是，等我再长几岁，这几年能养过来。”
“那就随缘吧，你不要有压力。”
“那哥你答应我，不能老是冒险。”
“你放心吧，想杀我的人挺多，没那么容易。”
白冰这才起身上楼去叫顾东来，郑开奇心里叹了口气：哪有绝对安全的特务？
顾东来很快睡眼惺忪下来，“有事？”
郑开奇把白冰说的情报一说，“你出去趟，找到那个茶社，打听清楚上午谁在那。我估计是鬼姑出动了。你顺便跟老齐联系一下，问下租界那边十三太保的行踪。”
顾东来领命离开，顾嫂也从楼上下来。
围着郑开奇的躺椅开始转悠，一会扫扫地，一会拖拖地，擦擦桌子，碗筷弄的叮当响。
郑开奇半睡半醒，搅得心神不宁，无奈道：“嫂子，不陪着闺女睡会？”
顾嫂擦布一扔，喝道：“老娘没男人睡不着。你不东来撵走了，要不你陪陪我？”
“啐。不要脸。”郑开奇佯装大怒，“嫂子，我把你当嫂子，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打着我的主意呢！”
顾嫂一愣，一张脸红成了猴屁股，骂骂咧咧，“好啊，调戏你家嫂子。”随手拿起一个凳子就追了起来。
郑开奇哈哈大笑，拎着外套就跑了出来。
不睡了。
去了南郊警署转了一圈，回家的回家，趴着午睡的午睡，没什么额外的工作。
他在这里跟自家人一样，除了谁见着都打招呼，他去哪也没人管。
楚老三的办公室一直空着，他看左右没人，开门进去。电话还在。
去年这里还是人声鼎沸，烟雾缭绕，个个为了赏钱拼命。今天这里，已经空空如也，桌子上落了一层的灰。
郑开奇上前，拿起话筒听了听，还能用。
他想了想，打出去了电话。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一些，她应该在家。
“喂。”对面接了电话。
听着那熟悉的有些迷糊的声音，他轻声问道：“唯美，是我。”
对面没了声音。
穿着锦袍睡衣的叶唯美愣住。一旁的梦溪也惊醒了，光着白腿窜了过来，凑了过来，“谁啊？看你的样子。”
叶唯美在自家卧房里加了一张床，本名施诗的梦溪自从上次惹了事被郑开奇送来，有一阵子了。
叶唯美看着施诗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拿着听筒。
那边郑开奇先是感谢了她送了双鞋子给白冰，又问道：“你是不是——”
“没有。”叶唯美淡淡说道，“你想多了。”
郑开奇反问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么？”
“知道，你想多了，你想得美。你就没那个命。”
郑开奇放了心，“那今天在办公室是什么情况？被那犬冢给恶心到了？”
“不是。”叶唯美咬牙道：“被你摸的，恶心。”
气呼呼挂了电话，缺心眼的男人。
郑开奇去了件心事，回到南郊，顾东来已经回来。
“上午是有两女一男在雅间里消费。其中一人就是白玉，另一人经其描述，确实是鬼姑。”
“还有一个男的？”郑开奇比较在意这个。
“是的。”顾东来喝了一大杯水，“跟我以前是同行，车夫。”
“车夫？”
“恩，凑巧，此人的良民证掉落在那，我查过了，他是在南郊的车行下面跑差事的，是里面很少有的自己买车跑的。
有意思的是别人上交份子钱都是法币，他用的是大洋。
“有点意思。”
“确实有点意思，更有意思的是，他几乎不与同行私下接触，每天都是自己跑来跑去，有时候很晚上班，有时候很早就开工了。”
跟顾东来起初给郑开齐打下手的状态一模一样。
郑开齐乐了，“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就得到了这么多情报。真的是着急回来跟媳妇相聚啊。”
顾东来嘿嘿一笑，“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你知道，这个车夫，后面又去了哪里么？”
“他去了玫瑰的影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