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不干了。
墨迹未干，字体狂放，明显就是激动下的冲动之作。前无抬头，后无落款，所以批复只能务求真实。
查无此人。
公司名册上，的确没有这么一号人，顾辰签完，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面对质问，也能平静回复。
大眼瞪小眼，转眼过去五六秒。
苏茜没他那份定力，先败下阵来，但态度坚决，前事重提，为了增强气势，还一字一顿，“我—要—辞—职！”
“书面呈送。”顾辰语气淡淡。
苏茜甩甩手里那份辞职信，“写了。”
“那份批过了。”顾辰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苏茜一时语塞，但随即找到别的说法，“不让我走是吧？行！那我要弹劾你！”
“等你组好参众两院再说。”顾辰扫大家一眼，“继续开会。”
“你……”苏茜当然是不服气的，可刚出声，顾辰已经瞪过去，“怎么？你想先发言？”
“哼~”苏茜悻悻地坐下，把那份辞职信团揉的不成样子。
“顾总，既然苏茜提到了，那么我也想请您解释一下。”霍静怡打开自己手机，点开一个界面，滑推过去，“您是否因为私人感情，而出卖了公司利益。”
顾辰拿起她手机，随意翻了翻，都是他和赵文清在一起的照片，偷拍角度不错，每一张都显得他们特别亲密。
拿上法庭，当证据都够了。
唉……
心底深深一叹，最后一丝念想，瞬间搅的粉粉碎碎。
她不配合，是拍不出这种照片的……
手机还回去，顾辰说道，“你们和LT的会谈记录，她在我这里看过。我也承认，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不满的情绪瞬间铺满整个会议室。
为了能跟LT合作成功，他们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听到这种消息，觉得当时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谁心里能好受？
怨气冲天！
霍静怡也没想到他这么坦白，手机在掌心转了两圈，“你是承认自己出卖公司利益了？”
“两码事。”顾辰语气淡淡，“能得到的才叫利益，看得着够不到，那是臆想。”
“你毁掉大家的努力是事实！”苏茜又来了精神，“如果不是你出卖了内部消息给她，也许我们已经成功了。”
“也许？很好的自我安慰，就是有点不切实际。”顾辰扫视一眼，发现许多人在蠢蠢欲动，便多说一句，“你们可以质疑我的做法和决定，但在发言之前，希望你们能先想明白一个问题——LT为什么会主动找上门开和我们谈合作？”
是啊，为什么？
鼎兴是发展的很好，但也没多么耀眼的成绩，在一众电子公司中间，无山可显无水可露，不起眼的可怜。
这样一条小鱼，就算心向大海，欲劈风斩浪，但那也不能引起巨鳄的关注……不够塞牙缝的。
所以，为什么？
苏茜和霍静怡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现在想不通，那就慢慢想，无论想不通还是想的通，都可以来质问我，我随时恭候。但前提是，你们有认真想过，我懒得和没脑子的人说废话。”顾辰特意看某个丫头一眼，“至于其它，等你们拿到这月工资再说，有耐心的，也可以等等年终奖……好了，会议继续，刚说到哪儿了？”
“该我说了。”杨丽华接过话头，架上了台阶。
插曲之后，会议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散会之后，顾辰第一个起身离开，但没装着没这事，反而是提醒大家一句，“有事到办公室找我，今天一天都在，哪里也不去。”
等他撂完话出去，苏茜才恨恨地一拍桌子，“他太可恶了，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我一定要跟大老板投诉他！”
“我已经投诉过了。”杨丽华看看大家，“想不想知道大老板的回复？”
所有人停下脚步看过来。
霍静怡更是急道，“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鼎兴的主事人是顾辰，他说了算。”杨丽华举着手机晃了一圈，“都看到了吧，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是有默契的。”
“前些天大老板去了约翰轮排市，那可是LT的总部所在，他们会找上门来，会不会跟大老板这次出行有关？”霍静怡进行了合理的联系。
但苏茜的关注点明显偏了，“你怎么知道大老板去了轮排？”
“闲聊的时候知道的，大老板还拍了大笨钟给我看……我一直想去看看的，就是没机会。”霍静怡说起这话，并没有多少遗憾在其中，大概是看过照片，就当自己去过了……特意拍的，专供她一个，看起来当然和网上那些不一样。
苏茜看向另一个，“你也知道？”
杨丽华翻白眼，“上飞机前我就知道，还托他带了礼物，昨天才收到……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什么眼神？”
“为什么我不知道？”苏茜反问。
“你问谁呢？”
“你当然不知道，你眼里的老板只有一个嘛。”
两人一人给她一句，苏茜顿时说不出话来。
“三位女士，麻烦你们别跑题行吗？”除她们之外，这些天为了LT的项目，最辛苦的就是高学明，也最为在意，“就算大老板去过轮排，LT过来也和他有关，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必须谈不成啊！合作成功的意义，以及后续的种种好处，还用我多说么？”
对啊，对一个公司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能想到的，顾总他们肯定也想到了。”孙益伟扫大家一眼，“经过上次的事情，这次我选择无条件信任他们。而且就鼎兴目前的发展情况来说，也真的不宜和LT这样的大公司谈合作，争不到对等的权利不说，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吞的骨头渣子不剩……太多前车之鉴了。”
“你没有付出辛苦，当然可以说的这么轻松。”高学明还是心疼自己，“其实道理我也懂，但还是想不通……任何合作都是双刃剑，为什么就这次轻易放弃？如果是因为私人原因，我决不接受。”
那些照片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谁又愿意接受？
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降到了最低。
无可排解之际，杨丽华又收到一条信息，看过之后，她选择读出来，“如果有人质疑顾辰因私废公，麻烦你代我说一句——我特么看LT不爽，懒得鸟他们。”
好任性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