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此事来,彩星也是一脸后怕和厌恶:
这个安贵人当真是小肚鸡肠,居然能恨上自己主子,根不值得怜悯!
“你这丫头,放心,后宫里的妃嫔们,没有一人会真心盼我好,这些~本宫都明白。”
这些日子的宫廷磨炼,已经让田雨宁深知:现实的宫斗,往往比电视剧本里面更加阴云诡谲、暗流涌动。
慈安阁。
忙活了大半天功夫,等林清雪回来时,已经月上梢头。
匆忙用过晚膳之后,秋菊手下不停,正在细心的给林清雪揉肩捶背。
“主子,奴婢总觉得您对佳妃娘娘是不同的。”
“哦,你说说有何不同?”
“今日之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您不会一开始就露出袒护之意。
不过,好在佳妃娘娘也是个行为坦荡之人,没有辜负您的信任。”
秋菊跟在她身边大半年,对于主子“不沾事”的行事作风,也算揣摩了七七八八。
“你看得不错,我是对佳妃不同,可那也是因为她本分又机灵。
就算是有心迎合我,也会亲手制作些衣物或是膳食,比那些花俗物的利用之辈不知道高明多少。”
对于巴结之辈,林清雪觉得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生存方式。
只是,你也得拿出一点真情实感出来,而不是只想着那金银之物收买她,例如先前的静妃。
“秋菊,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本夫人不会反悔,只要你忠心耿耿,我自会护你无忧!”
林清雪看得出来,应当是今日之事,让这丫头心里藏事,有些惶惶不安。
“主子,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毕竟,您连佳妃娘娘都会护上一护,没道理像我这般尽心伺候在左右的,得不您的偏爱。
只是,我更担心,这后宫的纷争,终有一日会连累到您,奴婢只希望您日后能以保全自身为主。”
林清雪:原来,这丫头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是奔着这个想法来的,还真是……
见林清雪没有当即回话,秋菊脸色一遍,忙停下捏肩的动作,直直跪了下来。
“求主子责罚,是奴婢不该多言,更不该干涉主子的决定!”
林清雪看她这后怕不已的样子,就知道是这个丫头会错了意,忙从小榻之上起身,屈膝半蹲,双手把秋菊的胳膊牢牢握住。
“你一心一意为我着想,何错之有?
秋菊,以后但凡是这些话,你避开人,直接与我说就是。
佳妃的事,你不用担忧,我不是那种为了旁人委屈自己的人。
你看着吧,皇帝早晚~会折在她手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清雪帮助田雨宁,也是一种站位,表面上是偏爱田雨宁,实则也是潜移默化的站在皇帝的阵营之中。
御书房内,百里宸悲喜交加,既有心痛失去皇嗣的悲痛,又有对佳妃有孕的欣喜。
不过,这份心情很快就被恼火所取代。
因为手里的折子:御史们开始盯着他子嗣之事说事,齐齐联名上书,要求他今年广纳秀女。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老家伙,才不是关心他的子嗣不继,只不过是想着起了当皇子、甚至是未来天子母家的心思。
“一群冥顽不明的老东西,该管的不管,一天天的,只会对朕的后宫指手画脚……”
皇帝一声暴喝,让一旁发呆的孙德怀吓了一个激灵,心里也觉得这些御史闲得慌。
【天天没事干就找事,等主子直接摘了你们这些御史的脑袋,你们就彻底消停了!】
余光瞥见徒弟在门口张望的身影,孙德怀轻手轻脚的,刚准备探出头阻止,就被百里宸朗声喊住:
“外面的小太监,进来!”
得,小夏子只能哭着一张脸进去禀报。
“奴才参见皇上,孙嫔娘娘给皇上熬了桂圆莲子羹,眼下,正在外面候着。”
此话一出口,孙德怀就觉得这事要坏。
先前,孙嫔编排佳妃娘娘一事,主子只是隐而不发,但这并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放肆,朕看你当差是当腻歪了,这是御书房,后宫妃嫔不准入内的地方,行了,下去领10板子。”
小夏子心里委屈,可是却不敢多说,面上还得欢欣鼓舞道谢:
“是,奴才多谢皇上!”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就算是疼得要命的板子,做奴才的,也得欢欢喜喜受着。
“孙德怀,这事你亲自去办,还有,孙嫔手上的宫务,也一并让她交出来。”
野心勃勃的妃嫔,他百里宸向来不喜。
为了避免孙嫔成为下一个静妃,皇帝觉得自己有必要抹杀在萌芽里。
得了这么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孙德怀也是哑巴吃黄连。
可是,应该干的活,那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孙嫔娘娘,皇上政务繁忙,不得空,您带着这些汤汤水水,还是快些走吧。”
孙嫔还想再说些什么之时,就看到方才收了她荷包的小太监被捂嘴拖走,顿时心头一惊。
【看来,这阉人没说谎,皇上正在气头上。】
“有劳孙公公,本宫这就回去,不劳你相送,红叶,我们走!”
见这主仆两人走后,孙德怀忙小跑到隔壁小院,一眼就看到了被按在长板凳之上的徒弟。
“你们两个,行刑之时,手下都得注意着点分寸。”
嘴上说着暗示性的话,孙德怀手上也没有停,一人塞了一锭银子。
“孙总管的意思,小的们明白、明白~”
果然,再打板子时,两个小太监的力道都放轻了些,只是幅度看着大而已。
“师傅,多谢您照拂!”
“小夏子,你日后可得伶俐这些,什么人的礼该收,哪位主子的礼烫手,心里得有个数。
今日是我在这里照看着,万一哪一天师傅不在御前,你这板子~还有的打……”
小夏子感动得眼泪汪汪,不是疼的,而是打从心底里感念有这么一位好师傅。
入夜,冷宫。
原先被打入冷宫的苏氏蜷缩在墙根处,身上裹着一个发霉的破烂棉衣,头发已经结痂。
只有微微起伏的身体,意味着这人还有气息,不是一个死人。
倏然,一道冷清到极致的女声猛然响起。
“苏姐姐,妹妹来看你了,你只怕还不知道吧!
田雨宁现在~已经爬到了妃位,还怀上了皇嗣,只可怜姐姐还如此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