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天空之上……”
“你也想要那执宰世界的权柄？”
岚低下了头，让林渊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没有哦，岚只想在天空之上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一切，那时候，将没有人能够打扰我。”
林渊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前这位清冷平淡，绝美如仙的女子想要成为陈教授一手缔造的新时代里的神明！
“真是一个美好的寓意！”
林渊感叹道。
谁不想成为神明呢？
哪怕君王宰执世界，匆匆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抔黄土而已。
哪怕这位君王拥有着天下人也无可匹敌的智慧与力量，但他又能维持他的秩序多久呢？
一个死去的人影响力是有限的。
而高高在上的神明就不同了，神明不在乎是否有人信仰祂，只需要立于天空之上，点亮祂的神国，便能托举起一颗璀璨的星辰化作满天繁星的一员。
也许新世界里成神的规则与这西方神话里成神的规则不同，但是人类进化到一定程度之后，不就是新世界里的神明吗？
【或许圣母教里那始终未曾露面的圣母已经接近神明的境界了。】
林渊微微握紧了拳头。
【我的力量还是不够，秩序需要建立在绝对的“力”上面，如果想要为新世界缔造所有人都能够得到幸福的规则，那我就必须得掌握无人匹敌的“力”！】
【无论那是“威慑力”，还是“实力”，亦或者是绝对的“暴力”，只要能够镇压所有不稳定份子，凌驾于所有成长起来的觉醒者与歧路者之上……】
【它都将为我所用。】
林渊突然哑然失笑。
这不就是神明吗？
一个不允许任何人高高在上的，连所有神明也必须受其约束的，神明中的君王，君王中的神明。
“看来我们的愿望冲突了。”
林渊不去想象岚的容颜，终于找回了平常心。
“不会冲突的，岚不会争抢任何东西，也不会干预地面上的一切。”
林渊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说道。
“可是，如果我要强行控制你呢？”
岚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有意识地屏蔽掉了周围的杂音，世界安静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两人重合在一起的脚步声一样。
没有正面回答，岚突然轻轻地念起了那个小众作者所有作品里，林渊最喜欢的作品之一。
“这个世界有两个永恒。”
林渊怔了怔，下意识开口念道。
“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
岚再次抬头，脸上带着微笑。
“白天我属于永恒的神。”
“夜晚我属于永恒的爱。”
林渊若有所思地接了下去。
“神永久地占有我……”
“我却时常与爱分手。”
岚的脚步声逐渐变得轻快起来。
“我不能哭……”
“因为肩膀上承担着比我更大的压力。”
林渊仿佛在这不需要对话、不需要交流，只是念着同一个作者的几句小诗的过程中，明白了岚的所思所想。
“我有着美丽的梦想。”
“娇媚的阳光下……”
“蔚蓝的天空里。”
岚轻轻往前一跳，跟着林渊进入了小巷。
此时恰好有风吹来，将她的兜帽吹落，那世间绝无仅有的盛世容颜暴露在空气中。
长长的头发如最柔顺曼丽的绸缎往后倾洒，随风起舞。
“自由不再离我而去。”
尽管林渊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依然敌不过那仿佛能够魅惑上苍的美。
【或许，岚生来便应该立于天空之上……】
林渊在一种莫名的情绪的驱动下，许诺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想你会是自由的。”
岚给林渊带来的感觉很奇妙，无论是相遇时机的巧妙，还是那一言一行、所思所想的默契，亦或者是那恰到好处、点到为止的交流。
岚，或者说是余羡，都给他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徐志摩的这句话在林渊心中再次浮现。
【莫非，她就是我所寻找的那个惟一灵魂之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