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也都无奈的摇了下头。他们都觉得,若刚才聂羽卉不管不顾,直接杀了戚平,然后趁着他们还没重新点火之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该多好。
她劝说着戚平失败不说,这段时间还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现在又有人重新点燃了火把,在后边待命了。
若戚平一点头,大炮齐轰,不知又有死伤多少弟兄了。
想到这里,都是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
唯有昆凌白脸色不变,说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老大。”
众人不解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下一刻,聂羽卉便为他们答疑解惑了。
聂羽卉眉梢弯弯,面带笑意。
戚平还不知什么情况时,她骤然伸出手向他攻来。
二人谈话间,戚平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和聂羽卉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她猝不及防的出手,将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稳定下心神来。
他连忙横出右手去挡,但正中聂羽卉下怀,她五指化爪,一下子钳住戚平手腕。
戚平心头一紧,左手握拳,向她虚空的腹部打去。
聂羽卉也不慌,抓住他的右手扯过,以他右手手肘挡下他左手。
戚平左手打在右手上,顿时吃疼。
聂羽卉用力将他身子转了过来,将他擒拿住,另一手上的枪头又重新对准了他脖颈。
不过一只手,她从头到尾就出一只手,便将他擒拿住了。
戚平顿时又羞又愧又急,奋力挣扎着。
聂羽卉抓住他右手的手一用力,叫他吃疼。
可这家伙还挺能忍的,吃疼了也只是紧咬着牙关,不喊一声。
聂羽卉看着他说道:“看见没,这下你又落我手上啦,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戚平闷闷的哼了两声,并不作答。
“大王!”
“放了我们大王!”
那些土匪又如最开始一样,紧张的盯着聂羽卉说道。
连续两次叫同一个擒住拿来威胁,戚平面上已然无光。
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她偷袭,可这第二次,却是自己大意,甚至是技不如人了。
聂家六骑见聂羽卉又擒拿住了戚平,顿时乐开了。
陆海喊着说道:“老大,快,趁现在下令!打他们,戚平落我们手里,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管他直接开炮。”
戚平脸色冷了下来,嘿嘿笑了两声,朝着那些土匪说道:“弟兄们听令!”
聂家军本浮现的喜色顿时戛然而止。
“这。。。这家伙要干嘛?”徐远达磕磕巴巴的说着。
陈鹏捋了捋胡须,说道:“嘿,陆海说戚平落我们手里了,他弟兄们会顾及他,可戚平也一样会顾及他弟兄们的。”
果然,戚平对着那些弟兄们说道:“今日不必顾及我死活,该放炮尽管放炮!我若不在,以后一切皆听从羌与的!”
“大王!”戚羌与哀嚎了一声。
戚平神色肃然,说道:“记住我的话,不必管我。”
众土匪眼神皆不忍。
聂羽卉叹了口气,说道:“何必这样呢?我想要好好和你们和谈的,何必搞成这样呢?”
戚平嗤笑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见用我威胁不到我弟兄们了,开始害怕了?说这些好听的了?”
“怕?我聂羽卉出生入死多少回了 还会怕吗?”聂羽卉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松玄山的土匪,个个都还挺有情有义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归顺于我们聂家军呢?难道你就非要宁死不屈,带着你这些弟兄和我们一起鱼死网破吗?当我们聂家军的兵将就这么委屈你们了?”
戚平抬头看着那些弟兄们,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哼,我们这些人早已自由散漫惯了,在这山寨里说不出的逍遥快活,若想让我们归顺,至少你也得先让我们看到比在这山寨更好的未来。
而不是以后受人管辖,出生入死,成了别人的炮灰,却什么都不是。”
聂羽卉听他这话,便知他已软下了几分,再接再厉的说道:“你若加入我们聂家军,断然不会拿你这些弟兄们当炮灰的,往后,你们将是我们聂家军专属的炮火军队,我相信,在我们都共同的努力下,你们必会重振当年戚家军的神威的。”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对戚平及受用,他最想的,便是能重振当年孝廉大将军的名气了。
他沉默了半响,伸手将聂羽卉擒拿住他的手推开,躲开了她的钳制。
聂羽卉也任由他去,她能擒住他一次,便有把握再擒住他第二次。
戚平挣开后,便一直低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终于,他抬起了眼眸,看着聂羽卉说道:“想叫我们归顺你们,也不是不行。”
聂羽卉心头一喜。
戚平继续说道:“可是嘛,我们这些人,最佩服的,就是有勇有谋之辈,若你们能解决我提出的三个问题,我便带着弟兄们归顺你们。”
“还解决问题这么麻烦。”徐远达在后边嘀咕了一句。
聂羽卉却是笑着回答道:“好!一言为定,只要我们解决了,你们就必须归顺我们聂家军。”
“一言为定!”戚平举起了手。
聂羽卉也举起了手,和他击掌为誓。
“说吧,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戚平得意一笑,说道:“这第一个问题嘛——我要让你在不得动用绳子铁链的情况下,让一个人不得动弹。哎还有。。。”
见聂羽卉中指和食指并起,他连忙说道:“还有,不许点穴。”
聂羽卉收回了手,思索着。
戚平正要继续得意的时候,聂羽卉展眉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
“?”
她一跃而起,来到一丛竹子面前,呼呼砍下了几根竹子。
在戚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那竹子一根顺着他右手衣袖,直接穿过他左手衣袖,这一下,他双手皆动不了。
还没完,聂羽卉又是将他一甩而起。
“哎哎。”众土匪连同着戚平叫出了声。
聂羽卉不管他们,乘着戚平凌空而起,将另一根竹子顺着他左腿裤管穿过他脖子衣领,另一根如法炮制,也从右腿裤管穿到衣领。
“碰”的一声。
竹子刚穿完,戚平正好落在地上,背上还磕到竹子上,让他背后一疼。
想去揉吧,衣服卡着竹子,让他动弹不得。
他现在这般动弹不得,若想能动,除非裂开衣服,当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裂开衣服赤裸着,他肯定是不愿的。
聂羽卉笑着低头看着他,说道:“怎么样啊,这算不算不用绳子铁链,不点穴,就叫人动弹不得了?”
“老大,聪明。”聂家六骑笑嘻嘻的围了过来,对着戚平说道:“怎么样啊,服了吧。”
戚平面带忿色,早知道他就说还不能用棍子了,谁知道聂羽卉还有这一出。
土匪们已将他扶起,帮他把竹子抽了出来。
恢复了自由,他活动了一下,走到聂羽卉身边,说道:“第一个问题,算你过了,可还没完呢,还有第二个问题呢。”
“你说。”
刚解决完一个问题的聂羽卉信心大涨,就等着他的第二个问题了。
戚平说道:“好,那你现在,就带着你那些弟兄们下山去。”
“???”
“什么意思?”聂羽卉问道。
戚平扬着头说道:“我们松玄山算不上什么固若金汤,可也不是想上来就上来。此次若非你使诈,没那么容易上山来。
这第二个问题,我要你在不许派兵强行攻打的情况下,来到我们忠义堂里。只要你能进的来,而且不是派兵硬打下来的,都算你过了。”
昆凌白靠近聂羽卉说道:“他在推延时间呢?这样的话,我们不就一直不能派兵打,他们就一直有时间跟我们耗着了。”
聂羽卉凝着眉,想了想,上前说道:“好,我答应你,可也得有个时限吧?”
戚平说道:“那就以十天为限。”
十天。。。
不行,十天太长了,晖城等不起,他们耗不起。
戚平定这个时间,显然如昆凌白说到,他要拖延时间,拖延到他们等不了,先去打晖城,让他们有足够喘息的时间。
看来戚平归顺的心,也没那么定。
聂羽卉想着,摇着头道:“何须十天,我只需三天,便会在不派兵攻打你们松玄山的情况下,到达忠义堂。”
戚平一愣,随即说道:“好,我就在忠义堂等着你。现在是未时,三天后未时一过,你若是不能到达忠义堂,便算你输。”
“好,一言为定!”
聂羽卉向来是遵守诺言的人,说到做到,果然当即便带着聂家军撤退了。
看着聂家军撤退下去,戚羌与不解的问戚平道:“大王,你这到底是想归顺还是不想归顺呢?说你想归顺,却要和她定下三个问题。说你不想归顺,又何必和她定三个问题?”
戚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归顺,想叫我归顺就得拿出点本事来,聂羽卉若能解答我的三个问题,证明她是一个有勇有谋之辈。有勇有谋之辈,才是值得我们跟随的人。
若她解答不出来,证明了他们也就这样,我们也可乘着这段时间,再好好重新谋划一下了。
再说了。。。太过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容易不珍惜。我们要是就这么归顺了的话,在他们心中我们也就这么一回事。若是他们煞费苦心才使得我们归顺,他们才能记住这段的不容易,才能好好珍惜我们这些弟兄,好不叫弟兄们在他们眼里不入流。”
戚羌与听得束起了大拇指:“大王高见啊,为我们弟兄们着想了那么多。我们松玄山真是多亏了有你。”
戚平得意一笑。
。。。。。。
聂羽卉他们一回到军营里,花月连忙拿着茶水:“你们快好好休息休息,都忙了一整天了吧。”
聂羽卉虽带她过来,不过主要只让她负责平日的饮食起居,并未让她再一起上战场,是以她这次也只能在军营里等着了。
等得她快焦虑的时候,可算看到他们回来了。
聂羽卉笑着示意她没事了,等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几人一坐了下来,陆海率先开口说道:“老大,你真打算回答戚平的三个问题啊?”
聂羽卉扬着眉,举起了和戚平击过的掌:“一言为定!”
“害,你还真打算遵守,我本来还以为就是你的缓兵之计,等下了山,乘着他们不备了再打回去了呢。”
聂羽卉摇着头说道:“我要是真想直接硬拿下他们,刚才就直接打了,就不会回来了。我们现在一下来啊,松玄山只会更加警惕,我们更加难以上前了。”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斥候兄弟前来报告说,松玄山现在围的水泄不通,十步一哨了。
“我就不懂了,老大你干嘛非要和他打这赌呢,直接杀穿他们,拿下大炮不好吗?”欧阳燕拖着腮,不解的说道。
聂羽卉说道:“杀固然容易,可我并不打算靠着的杀戮来解决问题。我要的,是收服他们,让松玄山那些人彻底为我所用。”
“为什么?”一旁的陈鹏也忍不住发出了疑问:“你什么时候,非要在这关头耗费时间,去收服一群土匪呢?”
聂羽卉笑着说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土匪,是前朝的孝廉大将军的旧部啊。我这一生,最敬佩有本事的人,当初听得我爷爷说起孝廉大将军的事迹,便是好生佩服。他那样一个人,他的旧部,我想若是可以,便不要斩草除根了。
何况今日松玄山一行,我觉得松玄山上,也并非像平常的流氓土匪流寇。他们也都是挺有情有义的,为首的戚平,也是个处事公平,机灵应变这人。这些人,若是能为我所用,不比直接剿灭他们来的好吗,”
昆凌白续话道:“还有啊,若是能兵不血刃,反倒还收付了一支军队,对于我们聂家军,也是一件大好事。”
聂羽卉认可的点了点头:“聂家军的每一位,都是我们的兄弟,能够少一些人牺牲,难道不好吗?”
欧阳鹰也说道:“不错,若是硬攻,正如戚平说得那样,我们在炮火下总要损兵折将,到时候再拖着残兵去协助晖城,其实怎么也都是不可取的。”
“所以啊,能不打就不打。自古以来,武力压迫,永远及不上收服。这就是用兵之道中写到的。”聂羽卉低头摩挲着从袖子里掏出的《这就是用兵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