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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元的死因水落石出,群丐唏嘘不已,谁也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竟会是这般。
徐长老等一众长老满脸惭愧,痛心疾首,丐帮竟出了如此大的丑闻,传扬出去,声望必定在武林中一落千丈!
杏林里,夜风瑟瑟,只听得到沉重的呼吸声。
乔峰感叹一声,他只觉得老天太过滑稽,仅仅一个可笑而微不足道的理由,竟然酿成了如此弥天大祸。
他举目四望,见无人作声,道:“乔某身世来历,惭愧得紧,我自己未能确知。但既有这许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的职份,自当退位让贤。”
苏毅看着乔峰,认真的道:“大哥,胡人也好,汉人也罢。我们的出生自己无法选择,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却可以自己做主。胡人里也有好人,汉人里也不乏坏人,所以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子汉,头顶天,脚踏地,立于天地之间,慷慨而行,当得一个问心无愧!”
乔峰略有所思,然后朝苏毅一拱手:“二弟之言,大哥受教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大哥定不负‘顶天立地’‘问心无愧’这八个字!”
苏毅的话是为了开解乔峰,人无完人,但他觉得乔峰就是一个完人,完美到连老天都嫉妒的程度,所以最后乔峰不得不死。
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别的事他可以不管,但乔峰的命运他想尽上一份力量,改变最终的遗憾。
所以马大元的死因,他直接点出,取了马夫人的性命,看能否救下乔峰深爱的阿朱。
带头大哥的身份之所以没有告诉乔峰,苏毅觉得现在乔峰初知自己的身份,立即得知仇人未必是件好事。而过得一段时间,经过他自己的一番调查那时他的心态或许会更好。
至于接下来将死的那些人,除了乔三槐夫妇,苏毅没有半分同情。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做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扯上民族大义,就能够心安理得,行了几次善举就能够抵消当初的罪过。
在错误面前,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乔峰在丐帮中深得民心,虽然几乎已经能肯定乔峰是契丹人的身份,但仍有大部分丐帮弟子对乔峰保持着敬仰,出声挽留。
挽留者和异议者分为了两派,双方展开了争吵,骂的骂,拉的拉,登生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数十人便混打起来。
众长老大声约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吴长老和陈长老戟指对骂,眼看便要动手相斗。
乔峰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他语声威严,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朗声道:“这丐帮帮主,我是决计不当了……”
宋长老插口道:“帮主,你切莫灰心……”
乔峰摇头道:“我不是灰心。别的事或有阴谋诬陷,但我恩师汪帮主的笔迹,别人无论如何假造不来。”
他提高声音,说道:“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教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
群丐本来均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几句话,都是暗自惭愧。
乔峰转头看向苏毅道:“二弟,丐帮有过祖规,见打龙棒者如见帮主本人,打龙棒的拥有者就是既定的帮主继承人。当日,我想要将帮主之位传给你,你推辞不受,但今日丐帮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望兄弟能挑起这份重任,那哥哥也走的安心了。”
苏毅没想到乔峰要再次将帮主之位传给自己,道:“大哥,你知道,我对帮主之位没有任何兴趣的。”
乔峰道:“我知道,但如今除了你,帮内没有任何人适合接任这个位置。大哥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而令丐帮承受巨大损失。这一次,就算是大哥拜托你了。”
看着乔峰恳求的神色,苏毅沉吟片刻,道:“好!那我就先将这帮主之位替大哥保管着,等他日大哥查明真相,再将帮主之位还给大哥。”
“且慢!这位苏长老虽然拥有打龙棒,但加入本帮时日尚短,如何能继任帮主之位?”忽然,陈长老大声反对道。他素来和乔峰关系一般,之前又参与了叛乱之事,如今更站在乔峰的对立面,如果让乔峰的结拜兄弟担任了帮主,哪里还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陈长老的话引起了部分丐帮弟子的附和。
苏毅目光冷冷的扫过反对之人,他刚才连杀了两人,又加上打龙棒的威严,自有一股气势逼人,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反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苏毅看向陈长老,笑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陈长老,你这是急着给我送立威的机会吗?”
苏毅将内力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陈长老大惊,他没想到苏毅年纪轻轻,功力竟然如此强大。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加上打龙棒,他就算再反对也没用了。
旁边,乔峰也露出了惊讶,之前苏毅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没见,自己这位二弟的实力就从二流高手,一跃成为了顶级高手,当真是练武奇才。他更相信自己的决定了。
见识过刚才苏毅的处事手段,又见苏毅年纪轻轻实力非凡,甚至更胜过当年的乔峰。再加上打龙棒的原因,丐帮众人都纷纷接受了乔峰的提议,认了苏毅为丐帮帮主,只等良辰吉日,正式继任。
乔峰道:“二弟,从今日起,我便教你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等到你学会,我便要前去探查我的身世。”
苏毅眼睛一亮,原来当上帮主还有这等好事,打狗棒法他不甚在意,但降龙十八掌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武功啊。对他来说吸引力甚至远远超过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苏毅正要回答,忽然,眉头一皱,眼里迸出闪亮的精光。握着打龙棒一挥,一股飓风卷过树林。
“何方鼠辈鬼鬼祟祟,竟敢对我丐帮下毒?”
同时,杏林外围有部分惊声大叫:
“不好,有人搅鬼!”
“眼睛里什么东西?”
“我睁不开眼了。”
随着一阵“咕咚”、“啊哟”之声,大约近三十名弟子纷纷软倒在地。
“咦?这世上竟有人能察觉出无色无味的悲酥清风,真是不可思议。”
林子外响起一声惊疑,跟着远处号角呜呜吹起,隐隐间一大群马蹄声自数里外传来。
大义分舵蒋舵主和大勇分舵方舵主同声“啊哟”,说道:“帮主,咱们误了约会,对头寻上门来啦!”
苏毅笑道:“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明的不成,就想用毒来暗算我们?众兄弟,咱们去敲敲这群地老鼠,说不定还能逮上三两只,加加餐。”
群丐见苏毅挥手间破了对方的毒攻,中毒的三十名弟子并无性命之忧,登时士气高昂,纷纷附和道:“对,逮了这群地老鼠,清蒸红烧,让他们知道咱们丐帮的厉害!”
号鼓声中,连续三批八骑的西夏武士冲入林中,后面跟着约莫百人的士卒,接着一乘马缓缓走进了杏林。
马上乘客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一进林便喝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丐帮帮主上前拜见。”
“呵,什么狗屁大将军,前来赴约就只敢耍下三滥的手段吗?胡虏果然就是胡虏,只会暗箭伤人。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丐帮的厉害!”吴长风大骂道。
苏毅目光扫过西夏众人,在赫连铁树身后一名神色木然的武士身上停顿了两秒。如果没有猜错,这人应该就是慕容复假扮的西夏武士李延宗了。
另一边,众长老正和大鼻汉子斗嘴。忽然,大鼻汉子身后一人粗声粗气的道:“打猫也好,降蛇也好,来来来,谁来跟老子先打上一架?”说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是南海鳄神岳老三。
岳老三钻了出来,就准备双手叉腰而站。但目光抬起,瞳孔猛地收缩,“哇”的一声大叫,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双脚跳起,转身就跑。
“妈呀!有神仙在此!”岳老三发出惊恐的大叫,身形一溜烟的消失在树林里。
众人面面相觑,单是听那叫声,便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丐帮中大概只有徐长老、传功长老等二三人才抵敌得住。但却不知为何一见新帮主,就仿佛像见到了鬼一样的惊恐而逃,还有他的话语,莫非新帮主是神仙?
苏毅也被岳老三的举动弄的一愣,摸了摸鼻尖心道:咱不就是戏耍了他一番,至于这么害怕吗?
摇了摇头,转头对乔峰道:“大哥,请在一旁为我们压阵。”见乔峰点头,又对群丐道:“西夏蛮子前来送死,大家不必客气,除了那征东大将军留着,其他人就都留下吧!”
说着,率先朝西夏武士中的几名高手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