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老爷已经抱着魂飞破散的必死心态,对于黎叔儿的威胁之语根本就不在乎,只是瞑目等着黎叔儿痛下杀手。
“操,我可能是真老了,居然下不去手,那啥,老崔,你干这玩意儿轻车熟路的,还是你来吧。”黎叔儿盯着那宿老爷看了一会儿,很懊丧地站了起来,看着崔执事说道。
“滚犊子,好事儿你咋不找我,这操蛋事儿你倒是第一个想起了我,我他妈老奸了,不上鬼子当。”崔执事白了黎叔儿一眼,根本就不搭这茬儿。
“你他妈还欠我一人情呢,我那肥肥胖胖的菲律宾大娘们可是白送给你的,你别不知好歹,让你帮点忙儿是给你脸,知道不。”黎叔儿一见崔执事不上钩,急了,开始和崔执事翻小肠。
“滚你的蛋,你他妈不说这个我还不来气,你他妈把那黑娘们给我你就没安好心,哎呀我操,那娘们之前得憋成啥样了啊,不叫一日闲过,妈了逼的,可把我祸害完了,这次要不是为了躲她,我能跑到这儿来找你们吗?”崔执事一提起那个黑胖的菲佣,顿时情绪激动起来,一不留神,把实话都秃噜出来了贵女难求全文阅读。
“哈,哈,哈,我就说你他妈没这么义气吗,冒着砸饭碗、下苦窑的风险来救我们,原来你他妈是为了逃避夫妻生活啊,呵呵”黎叔儿之前也是深受那菲佣的残害,所以一听到崔执事痛诉血泪史,顿时是乐不可支,都笑岔气了。
“笑你大爷,你个老王八犊子,我他妈认识你,是这辈子最大的人生败笔,操。”崔执事被黎叔儿那猥琐的笑气得是七窍生烟,怒不可遏。
嬉笑了一阵,黎叔儿转向仍萎顿在地上的宿老爷,说道:“其实,我也刚刚遭遇到背叛,而且背叛我的还是我身边的人,这种痛苦确实很难受,但绝不是你可以恣意报复的理由,我今日放过你,不为别的,只是念着你也曾经是受害者,望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走吧。”
宿老爷浑身一震,缓缓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黎叔儿:“你,肯放过我,为什么?”
“我杀你不需要理由,放你也不需要理由,善恶本就全在乎一念之间,又何必苦苦追问其中的理由。更何况,宽恕一个罪恶的灵魂,还需要理由吗?”黎叔儿很装逼地看着一脸不了思议的表情的宿老爷,还打起了禅机。
宿老爷勉力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过身看向我们,黎叔儿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撒愣地走得了。
宿老爷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抬头,看着黎叔儿说道:“那个崔执事被我用鼎魂钟压在了后院的鼓楼里,那些少女的魂魄都在养心斋里拘着,你们去救他(她)们吧。”
说完,宿老爷转身就要走。
“等等!”黎叔儿喊住了宿老爷。
“怎么,反悔了?”宿老爷回头看向黎叔儿,冷笑道。
“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了,这个给你,要不赤身裸体地跑出去,还以为我们几个把你那啥了呢,呵呵”黎叔儿捡起地上那件绣有绿色牡丹的道袍,拔出三枚银针后扔给宿老爷,并语带戏谑地说道。
宿老爷接住道袍,披在身上,而后打了个稽首,就毫无障碍地穿过紫檀木板的墙壁,不见了踪迹。
“叔儿,这就完了,你就这么把他放了?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啥吗,这是典型的放虎归山,是眼中的养虎遗患,是不可饶恕的渎职行为,您说说您,哎呀,年纪也一把了,让我可说您点儿啥好啊,我的亲大爷呦。”胖子见那宿老爷眨眼间就逃出樊笼,心中是大为不满,忍不住出言埋怨起黎叔儿来。
“要不说你他妈是人头猪脑呢,你当你师傅是二b呢,他贼着呢,他这叫欲擒故纵,那宿老爷背叛了他的主人,它的主人能放过他吗,肯定要动家法、清理门户,于是,咱们只要跟住那宿老爷,就能找到他的那些同党,顺藤摸瓜,何愁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刚才你们师傅在将道袍还给宿老爷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下了嗫踪符,对吧,黎头儿。”崔执事刚才被胖子抢白了一顿,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可加逮着机会了,先是损了胖子一通,又旁敲侧击地挤兑了一下黎叔儿,最后才有些卖弄地道出了黎叔儿放走宿老爷的深层用意。
“看透别说透,继续做朋友,你他妈知道的太多了,呵呵”黎叔儿笑着和崔执事逗了句壳子,就招呼我们离开这个不详的棺材屋。
在经历了这么一番精心动魄的搏杀后,屋内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黎叔儿用脚踏了踏积雪覆盖的地面,幽幽地说了句:“其实,这些雪都是那宿老爷体内的怨念所化,没想到,一个鬼魂郁积的仇恨竟然会有强大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随后,黎叔儿领着我们,学着宿老爷的样子,也从紫檀木板的墙壁上穿墙而过,毫不费力网游之白帝无双。我和胖子对此是大感兴趣,几乎都想再尝试着来一次,但看到黎叔儿拉长得都快要刮下霜来的老脸,以及沈涵强忍着笑的痛苦表情,我们俩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除了棺材屋,就见先前井然有序、死气沉沉的院落里已经是沸反盈天,那些被施了压鬼术的婢女们慌慌张张地东躲西藏,而那些恶鬼家丁们则是忙着趁火打劫,死性不改。
黎叔儿、崔执事对于这些好像世界末日的乱象视而不见,俩人在飞到半空看清楚地形后,就领着我们一干人穿院落,过夹道,先是在一处七八米高的箭楼上的一座扣在油砖地上的铜钟里救出了神情萎靡的那个当初带走吕健一家三口魂魄的崔执事,随即又七拐八拐地飞了挺大劲,才在一处曲径通幽的偏僻角房里找到了吕卫红等被强抢来的少女的魂魄们。
那吕卫红虽然已经出落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是,由于天生的气魄不全,所以心智上还是有点儿像个小孩子,但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胖子,非要胖子陪着她玩儿。
胖子无奈之下,只得让吕健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去见孩子她妈,才算摆脱了吕卫红的纠缠。
对我们千恩万谢的吕健走了以后,黎叔儿和那一直冷眼看着瘦高的崔执事的矮胖崔执事长话短说,将赶跑宿老爷的前因后果叨咕了一遍。当然,对于我们的在逃犯的身份,黎叔儿是只字未提。
见瘦高的崔执事已经安全获救,黎叔儿便将恢复囚心城新秩序、打击搜捕宿老爷手下那些恶鬼爪牙的乱事儿一股脑交给瘦高的崔执事处理善后,因为黎叔儿料到秦保童马上也要追到囚心城了,自然会分兵帮着瘦高的崔执事去弹压恶鬼们的叛乱,无需我们操心。
当然,黎叔儿也没忘了把那“波儿象”留给瘦高的崔执事,让他转交给秦保童,黎叔儿心里明白着呢,这“波儿象”乃是冥府与獬豸(独角兽)齐名的异兽,我们要是还带着它跑路,那秦保童就算是跑吐血,也得和我们没完没了的死磕,所以主动将“波儿象”还给秦保童,一方面释放我们的善意,另一方面也希望他知难而退,不要再对我们苦苦相逼。
瘦高的崔执事对于我们的行藏并不是没有疑心,但因为之前在北部原始林区老魏头饭店里曾和我、胖子、沈涵交过手,知道我们颇具侠义心肠,再加之我们打跑了宿老爷,救出了他和那些无辜少女的魂魄,故而并没有盘诘或为难我们,反倒是在得知我们要去石坊后,亲自送我们从西城门出了囚心城,并与我们依依不舍地别过。
出了囚心城的西城门,眼前再次出现了漫步边际的沙漠景象,只是这片沙漠阴风怒号,沙丘流走,一看就好似无法逾越的死亡地带。
“叔儿,你刚才同那个崔执事说明白了吗,咱们要去的是石坊,这也没有道儿啊,咋整?”胖子看着眼前的这片浩瀚的沙洲四海,琢磨着是不是那瘦高的崔执事给指错道儿了。
“不会,我说的明明白白,那崔执事还特意告诉我,要去石坊,必须从这片麻姑乐沙漠穿过去,可是,这他妈能过去吗?”看着眼前阴风肆虐、处处流沙都是死亡陷阱的沙漠,黎叔儿心里也没底气了,遂掏出张嗫踪符点着了之后,对着那团纸灰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打了个唉声,说道:“没错,那宿老爷刚刚在这里出现过,说明咱们没走错路,奶奶的!”
“操,要不说你们就是死心眼,一根筋,山炮加土鳖,你们还非从沙漠上面走啊,咱们可以走地下嘛,是不是。”那个死抠的正版崔执事见黎叔儿抓耳挠腮地也提不出有建设性的办法,便趁火打劫,开始挖苦黎叔儿,连我和胖子也被捎带损了几句。
“走地下,咋走,奇门遁甲的土遁我和这俩小犊子都是一窍不通,走短途还行,时间长了就挺不住了。而这沙漠看起来是绵绵不绝,万一咱们被困在地下咋办?”黎叔儿见崔执事一脸很有把握的样子,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担忧与疑虑。
“放着两个有着几百年掘金倒斗经验的宝贝不用,你他妈等着升值呢,操。”崔执事不屑地看了仍然不开壶的黎叔儿一眼,又将目光移向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一脸阴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