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声尖叫,吓得我浑身一颤,差点没脱手掉下去。 我扭过头刚要气哼哼地骂胖子“嚎丧呢你”,可整个人一下子就石化了,脑袋都木了。
如果当时我能腾出一只手的话,仅仅是一只手的话,我一定会狠狠地抽胖子一个大嘴巴子。
如果当时我能挪开一只脚的话,仅仅是一只脚的话,我一定会重重地踹胖子一个窝心腿。
如果当时我手里有一把枪的话,天地良心,我宁愿拿它去换一瓶杀虫剂。
娘希匹的,这死胖子的嘴果然是在武当山的少林寺里开过光,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我和胖子战战兢兢地爬到距离地面约有一般距离的时候,我和胖子赫然发现,那爬满绿苔藓的石壁上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软体动物,而且不约而同地向我们聚集了过来。
那些家伙通体黑红,个顶个都有筷子粗细,正交替摆动着数十条象船桨一样的细足,在湿滑的石壁上行动自如地向我们包抄过来。
“蜈蚣,是蜈蚣啊!”我一声惨叫,疯了一样的左顾右盼,看其他地方是否可以躲避一下。
悲催啊,这整面石壁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蜈蚣巢穴,正源源不断地吐出一条又一条的铁锈色的蜈蚣。
那些蜈蚣的脊背隐隐都长着一条暗红色的毒腺,一看就是毒性十足,而且能在这种阴气十足、暗无天日的地下墓穴里生存,这些蜈蚣要么就是能采食地下的灵气,已成妖孽;要么就是以腐尸为食,遍体饱浸尸毒。
总而言之,这些个丑陋的家伙的威力绝不亚于地狱的勾魂使者。
“师、师兄,咋办?”看着这些蜈蚣呼朋唤友、就跟敲着饭盒要会餐的架势,我是肝胆俱裂,明知道胖子这工夫肯定也是蒙圈了,但还是企望能有奇迹发生。
胖子看看我,看看蜈蚣,又看看摇摇欲坠的脚下,犹豫了一下之后看向我:“兄弟,我记得你会狗刨是吧?”
“啊,会点儿,不是,你问这个干啥呀?不是,难道你,你……”我一下子明白了胖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我会不会狗刨的用意,他竟然想让我们从石壁上直接跳到地下那条河流里。
我看了看身下那条暗黑的河流,这么高的距离跳下去,即便运气很好,没有磕到碰到岸边的石头,身体直接坠入河流中,肯定也会造成内伤的。
哥,亲哥,你以为咱们是成龙大哥呢,别忘了,咱们就是两个前不久还觉得混吃等死一辈子就很幸福的刚出道的小神棍而已,把内裤反穿着你就真拿自己当超人了?
“趴在这里就是个死,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兄弟,别忘了咱们身上还有纳盾玄蘊符的能量,趁着符咒还没失效,拼一下吧九焰至尊全文阅读。”胖子看着越来越近、甚至连红如小米粒的眼睛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蜈蚣群,咬着牙吼道。
说完话,胖子弓起后背,双脚用力一蹬石壁,一个后空翻就像子弹一样向下坠去。我知道,他这并不是急于自己先逃生,而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为我做“弹道实验”!
你大爷的,你怎么老是要招我哭呢。
我睁着眼睛,急切地向下望,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扑通”声,胖子以转体n周半、难度系数正常人不宜的标准动作,完美落水。
“凯子,跳下来吧,你能做到的。”下面,传来胖子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巨大的溶洞里形成了断断续续的回音。
这时,一只充当急先锋的蜈蚣已经一马当先的爬到了我的手指前面,并且迫不及待地张开布满细碎利齿的丑陋的扁嘴,照着我的指头就咬了过去。
“**大爷的,爱咋咋地!”我一声大吼,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帮助腿部发力。在“地“字出口的一刹那,我一个鹞子翻身,从石壁上飞速坠落。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演员们跳楼时不是“啊,啪”,就是“啊……啪”,那时候因为没跳过楼,所以也就觉得那是很正常的,跳楼就应该那样。
可是,当我从尚有二三十米高的距离做自由落体运动以后,我才知道,敢情这从高处跳下来的第一感觉竟然是两眼一黑,大脑暂时短路啊。
当冰凉刺骨的河水争抢灌入我的嘴巴、鼻子、耳朵以后,我才清醒过来。我奋力的手划脚踢,总算从水里冒出头来。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于河流中。
我举目张望,这条河大也不算太宽,大概能有四五十丈宽,呈蜿蜒走向,其河水的流向正是那处古建筑的方向。
河水黑亮光滑,倒更像是油脂。只是水温奇低,似乎与北极的海水比不相逊色。
我像个坛子一样在河水里浮浮沉沉,被湍急的水流呛得直咳嗽。但我还是努力挣扎着向下游去,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先我而至的胖子,难道,这死胖子出什么状况了?
我拼命地往下游,却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就好像背负着秤砣游泳一样。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纳盾玄蘊符失效了、体力不支的缘故,后来才想明白,原来是我背上背的背包里面灌满了水,所以越来越沉。
我刚想甩掉背包,转念一想,那个有灯里面还有三条魂魄,不禁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甩掉背包的想法,继续拼命地往回划水。
我正在河流里一上一下、跟个甲鱼似的游着,猛然被后面漂过来的一团东西撞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一躲,旋即伸手死死抓住那团东西——没错,那团东西正是我苦苦寻觅的胖子。
此时,胖子正软绵绵地俯身趴在水里,我用力托起胖子的脑袋,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师兄,你醒醒,你别吓唬我啊,师兄……”
胖子的脑袋无力地垂下,眼睛紧闭,似乎对外界的刺激已经失去了反应。
我大惊失色,一股难言的悲痛打湿了眼睛,难道,我和胖子费劲周折地跑到这里,还是逃不过一死的宿命?
我不死心地将手搭在胖子脖子的动脉上,却依旧感觉不到生命的悸动。
难道,胖子真的死了?一想到这个我极力回避抵触的想法,我的两耳嗡嗡作响,是急火攻心,万念俱灰。
突然,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词: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