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和胖子还是心存疑虑,那就是,虽然此前通过洪卫东露得那手神打,我们已经对洪金烨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再加上后来黎叔看了胖子家的那片儿平房区的风水,洪金烨身属邪教已经是呼之欲出,只是,干嘛黄三叔会为我们这么紧张?
这其中,到底涉及到我们什么事呢?
黄三叔见我和胖子满脸的疑惑,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事儿和盘托出:“我全和你们说了吧,为了摸摸洪金烨的底儿,我们曾派出黑二爷夜会洪金烨,结果被他打得散了500年的修行不说,还身负重伤,唉,真是惨不忍睹啊。”黄三叔喟然长叹,“硬拼不行,我们就安排密探去卧底,想探探洪金烨到底是啥来路,他到底想干啥?结果,结果……”
“哎呀,你磨叽啥呀,撒逼棱地说呗。”胖子急得是百爪挠心,口不择言。
“结果卧底回来报告时,除了探出洪金烨欲将小孤山那片平房区建成养尸地,还要对你们哥俩下手。”黄三叔说完这句话,就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低调术士。
“我操,老丫挺的,咋和咱哥们对上眼了,没道理啊?”胖子看着倒不十分紧张,只是有些犯寻思。
“你丫装什么糊涂呀,”我看着胖子,声音有点嘶哑,“咱们和洪卫东都干了两架了,第二次还让他挂了彩,就是傻子,也知道咱们是懂道门的,洪金烨既然要做这么大的事儿,那他肯定是一点纰漏都不想出,任何可能危害到他计划的人,必然是宁杀错不放过。”
“不对呀,”我猛地想到一点,转头看着黄三叔,“那洪金烨既然如此了得,你们派了卧底他居然察觉不到,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啊,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那倒不会,因为我们派出的卧底都是灰八爷的后代,谁家再干净,也少不了他们,自然不会惹人注意。他娘的,那些小崽子猴精猴精的,一开始还不跟我说实话,后来被我一顿吓唬,才说出了这些事儿。”黄三叔一脸的得意,但旋即又被阴霾所掩盖。
“灰八爷?”我听得有些糊涂,总觉得这名字挺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想了一会儿,我扑哧一下乐了。
胖子瞪了我一眼:“操,吓魔怔了是怎么地,这挺严肃的事儿,你丫笑个什么劲儿啊。”
“不是,我突然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儿,没事没事,你接着说你的。”我看着尖嘴猴腮的黄三叔,想着灰八爷的尊荣,心里仍然是忍不住暗自发笑。
原来,小时候听我姥爷说过,有五种动物被尊为五大仙,分别是耗子灰八爷、刺猬白五爷、蛇叫柳七爷、黄鼠狼叫黄大爷、狐狸叫大仙爷。难怪黄三叔对派去的卧底这么有把握,可不是吗,甭管谁家,都阻挡不了耗子和蟑螂的脚步,自然也就不会对司空见惯的它们多加留意了。
至于说黄三叔吓唬灰八爷的后代那段,想来也非虚言,都知道黄鼠狼最爱吃的东西有两样,一是耗子,一是鸡,而且耗子居首,要是那些小耗崽儿真惹毛了黄三叔,他没准真就把它们当宵夜米西了也说不定。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都说了,这要让胡大仙爷知道,我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我还是赶紧回去吧。”黄三叔抹抹油光崭亮的嘴巴,恋恋不舍地看看海碗里的鸡肉,起身要走。
“喂,你们真要搬家啊,那以后我们咋联系你啊?”看着黄三叔真要走,我心里还真就有些不舍,这家伙虽说有点儿嘴馋,但心底不坏,而且这段日子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我这人天生就是这种喜聚不喜散的性格,总想着好朋友能够朝夕相处,对酒当歌,所以一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黄三叔了,心里真的有些黯然神伤。
胖子看来也不好受,但他天生的乐天派,总是能够看到事物积极的一面:“哎呀,不至于吧,黄三叔走了还能不回来啦?无非就是避避风头嘛,权当短期旅游了,是吧,呵呵。”
黄三叔一脸苦笑:“我们可能得回趟长白山,将这些情况禀报胡三太爷,再听候三太爷的法旨,短期恐怕真就回不来了。而且,我看那洪金烨绝非善良之辈,俗话说暗箭难防,你们不妨也出去躲躲,可别着了他的毒手啊。”
“嗨,别惦记我们,我们哥俩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没事。倒是你,照顾好自己,山水有相逢,咱们肯定能再见面。”我强颜欢笑地安慰真情流露的黄三叔。
“就是,长白山又不远,没事儿我们哥俩就去看你,顺便拜会一下三太爷,据说他老人家能续仙骨,老霸道了,要是能传给我,那飞爷第一个就拿黄金叶(香烟名)……操,整岔辟了,是洪金烨,飞爷就拿他开刀,整的他裤衩子都穿不上,呵呵。”胖子确实天赋异禀,本来挺悲情、挺煽情的桥段,他愣能给你改成爆笑的无厘头,服了。
黄三叔一笑,拱拱手,借着土遁回去了。
送走黄三叔,我和胖子也无心再吃小鸡炖蘑菇,一人点着一根烟,对坐着玩儿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