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帝雷霆大怒,险些一刀砍了皇后。
幸好王公公和顾行澜出现把苍帝拦下。
顾行澜也把皇后劝走,以免真的在太后的陵墓前,再迸溅出一场惨剧的血。
苍帝离去。
皇后终于垮了下来,哭了一个泪人儿。
顾行澜第一次陪在皇后身边安抚着。
皇后很努力地想把眼泪憋回去,却无济于事,做不到。
“让太子殿下费心了。”
皇后已经知道他和顾行俨私交不错。
那臭小子临走时候还请求太子照顾好她。
顾行澜递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皇后一怔,“他们可是被抓到了?”皇后虽然一直都在慈安宫和万佛楼,但也偷偷打听到是颂远伯去抓捕二人回京。
顾行澜摇了摇头,却并没有直说,“这里是他们的家,何况孤也很想他们的。”
皇后并未听懂顾行澜话中有话。
她静静地沉了片刻,便又回去为太后烧纸祈福。
“本宫也相信他们会回来的,或许只有这一件事,能让本宫坚强的活下去,不至于就这样与世长辞了吧。”
……
苍帝和皇后大吵一架,虽然看到的人不多,但也传到了其他宫殿中。
顾行权并非是从贞贵妃口中得知,反而是沐南迁派陈善告诉给他的。
顾行权很生气,可他的王府中已经没有什么能继续砸的了。
“父皇不重视本王就罢了,如今连母妃也不在意本王,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没有与本王说,本王反而是从一个异族人口中得知,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了!”
顾行权不仅痛恨苍帝,如今连贞贵妃也恨上了。
“娘娘生产在即,情绪不能太乱,必须平稳,殿下您也要体恤娘娘的苦,待她生下小主子之后,或许就会用心全力帮助殿下了。”陈善也知道这是废话,可不这么劝,他又能作什么。
顾行权沉了沉。
外面却突然想起一道声音,“这种话也能说出来哄骗殿下,难怪八殿下事事不成,就是被你们的谎话给坑苦了。”
陈善一怔,瞬间朝门口看去,却发现是沐南迁。
沐南迁的颧骨更高、双颊更塌。
那一双晶莹贼光的眼睛好似审视世人的地狱判官。
能看透一切,却又让人畏惧害怕。
“沐南迁?”顾行权与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此时能认出他,也是沐南迁的模样太特别。
陈善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旁日里请你,你不来,今天却不请自到。”而且还当众拆台?
这摆明了是故意给他下马威的。
沐南迁桀桀地阴笑出声,“别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当然说的不对。”陈善自辩道:“我对八殿下忠心耿耿,从无敷衍之词,刚刚也是诚心建言,不似你说的那般小人之心。”
“若你是诚心建言,就只能证明你更蠢。”
沐南迁径自走到屋中,坐到了顾行权的对面,“其实八殿下不止被陛下放弃了,也被您的母妃贞贵妃放弃了。”
“你为何这样说?你还知道什么消息?”顾行权已经不再相信手下的情报,只想从沐南迁口中打探消息。
沐南迁看向陈善,“只怕陈军师不肯让在下直言。”
“你别管他,你知道什么就直说,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顾行权已经不再信任陈善,因为他最近除却说些废话之外,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据我所知,贞贵妃娘娘已经为还未出世的小皇子请了封爵,而且爵位比八殿下您还要高。”
沐南迁的诡异笑容,透着无限嘲讽,“八殿下您或许要为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下跪磕头请安呢。”
“!!!”
顾行权瞬间眼前一黑,“莫非、莫非母妃为他求了亲王爵?”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也不要乱说话!”陈善并不愿相信,他只想再多求证。
沐南迁却十分有信心,“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一番,就知道我所说并非虚言。”
“原本还以为八殿下能荣登龙椅之位,可现在您似乎除了谋朝篡位这一条路可走,便只能等着陛下驾崩,太子继位之后,和您算上一笔总账了!”
沐南迁幸灾乐祸,丝毫没有收敛。
顾行权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你胡说,本王不可能输,本王不可能被放弃。”
“何必这么自欺欺人呢?你就是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
沐南迁的声音空灵又诡异,好似死神的召唤,让顾行权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
“本王绝对不会输,怎么做?还请沐先师为本王出一出主意!”
顾行权只能苦求沐南迁,因为他说的事情,都极有可能发生。
若顾行澜登基,他便只有死路一条啊!
“想让我帮你?可以,但八殿下也要拿出一点诚意,让我相信你值得我出手相帮。”
“你要本王如何证明?”
“杀了苍帝,谋朝篡位!”
“!!!”
这一次不禁是陈善吓得跪在地上,就连顾行权都踉跄跌坐,看沐南迁的眼神,似在看鬼魂一样。
“那是本王的父皇!”
“可他最希望你死。”
“不能,不可能,母妃即便疼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不管本王。”
“所以殿下被苍帝骂过之后,贵妃娘娘可管过您?说好的差事也不过是去按察司,和五皇子、十二皇子等人抢一块点心。”
“因为真正继位的人是太子,不是你,八殿下如若没有胆量,不妨趁有生之年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毕竟太子登基之后,这些都会烟消云散,再也不属于您了!”
……
沐南迁说完便如闪影般迅速离去。
唯独顾行权跌坐在地上,沉浸了许久。
“陈善。”
“嗯?”
“他说的是真的吗?”
“在下不知,但他是异族之人,殿下您不能听他蛊惑。”
“可本王如若听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陈善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沐南迁并未说错,他只是不懂婉转。
可谋朝篡位?那也是死路一条,这二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再一抬头之时,顾行权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