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男人边走边聊,回卜仙居去包饺子。
其实顾行俨早就看到了顾行澜,只是故意装作不见而已。
他突然看着云裳,“本王的女人,为何有这么多人喜欢?有这么多人想抢?”
云裳很认可地点点头,“不是和你抢,是我太优秀,你要努力一点了。”
“那你想要本王怎么努力?不如今晚……本王好好表现?”
他色眯眯地凑过去,眼神恨不能把她一口吞下。
云裳手指头轻轻地戳开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今天不可能,休想。”
顾行俨啧啧两声。
看着周围这么多人,突然觉得很碍眼?
可不仅她们在,顾行澜和玄知也在。
他梦想的二人世界就这么困难吗?
玄知和顾行澜已经在院子里开始包饺子。
冬翠连忙派人来给云裳和顾行俨传信,一行人匆匆地赶了回去。
云裳看着那笨手笨脚的两个人,幸灾乐祸。
“幸好你们都不愁吃穿,是苍国的贵人,否则这饺子拿到路边都没人买。”
不仅馅儿小,而且还露了里外都是。
顾行俨笑得格外得意,也亲手捏了一个,“看看,还是本王包得更好吧?”
甭管能不能入眼,好歹没漏。
云裳嘴皮子撇撇,“也好意思说?”
“好歹能看出是个饺子吧?”顾行俨必须争一口气。
顾行澜捏了两个,洗手放弃,“孤还是等着吃冬翠包的吧,这种事的确不行,甘拜下风。”
“那我……也劳烦冬翠姑娘了。”玄知本就洁癖强迫症,看着他包的玩意儿惨不忍睹。
冬翠笑眯眯的应下,“都交给我,主子们都去歇吧。”
“那你们可得给冬翠赏钱儿,可不能白白使唤人假。”云裳毫不留情,大过年,不留点压岁钱怎么行?
顾行澜拿出红包,给了卜仙居所有侍女们。
这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在宫中就散了出去几百封。
冬翠夏翠笑眯眯的应下,空青和孙姑姑也有。
唯独黄达没有,谁让他是个男人?
玄知倒没性别歧视,给所有人分了一个药包香囊,“提神醒脑,祛毒之用。”
说是祛毒,但玄知的祛毒和旁人可不一样。
顾行澜心中明白,也讨了一个。
丫鬟们却稀里糊涂,只知道连连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多谢玄知观主。”
把饺子端去厨房里忙活着,丫鬟们留出空闲之地给主子们说话。
空青虽然明日出嫁,今天还不忘伺候着茶水。
玄知去和云裳下棋,顾行俨和顾行澜可不想自讨没趣,便坐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顾行俨有些嫌弃,“还嫌我们府上麻烦不够?不去陪宫里吃年夜饺子,跑到我们这里,明天恐怕又要被御史奏报了。”
“你连职务都不要了,还怕御史弹劾吗?”
顾行澜见那二人对局平静,就连通杀他们二人的云裳都蹙了眉头,看来玄知棋艺不错?
顾行俨啧啧几声,“我欠了云裳太多,只想找机会陪陪她,把亏欠的补上,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皇后娘娘恐怕不会答应。”
顾行澜直接道,“今天宫宴,她就从未笑过,这还是孤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暴戾与落寞。”
“总比稀里糊涂的没了强。”
顾行俨毫不顾忌的揭疮疤,“你心里恨他们吗?”
虽然字面含糊不清。
顾行澜岂能不知他是何意?
而且他还家了一个“们”字,显然是把太后也算在其中了。
“恨。”
顾行澜没有隐瞒,“却不是恨他们杀了孤的生母,而是恨孤无能为力,还要继续装傻下去。”
顾行俨犹豫了下,倒也能理解。
毕竟顾行澜从生下后就没见过母亲,甚至都不知母亲是什么样。
也并不会为了一个面容都不知道的女人,去憎恨太后和父皇。
“本王不管你想干什么,但云裳已经被牵扯进去,本王也拉不回来,只能尽力保证她安全。无论是谁,胆敢威胁到她,都是本王的敌人。”
顾行俨是在警告。
“所以你没告诉她,是你自己辞了所有职务?”顾行澜察觉到点什么。
顾行俨挑眉,“你也不许说。”没想到被猜到了。
顾行澜幽幽道:“那要看你表现再定。”
“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卖个惨,你但凡透露一个字,本王就让你后悔一生。”
“后悔?有本事你把太子之位夺了,看孤会不会后悔。”顾行澜轻笑。
“那不可能!”
顾行俨直接拒绝了,“本王可不舍得云裳变成妫族的人,要被父皇处死,被苍国追杀,还是你去干那丧尽天良的事情吧,本王才不要那么一个辣手的皇位。”
顾行澜:“……”
他也不想丧良心,可又能如何呢?
话题太尴尬,兄弟二人就呆呆地坐着,谁都不说话。
直到冬翠几个丫头煮好了年夜饺子,云裳召唤着众人过去吃。
顾行澜与顾行俨都很好奇,她和玄知的棋局谁输谁赢。
走过去一看,居然打成平手,而且棋路一模一样?
二人对视了一眼,本想看玄知的笑话,没想到自己才是小丑?
众人兴致勃勃地吃了年夜饺子。
更是无大无小、无尊卑,乐滋滋的把这大年过了。
“吃完就快走,眯上片刻还要早些起,天亮之后,就是空青和黄达的亲事了。”
云裳极其不客气,直接撵人。
“孤不走了,睡客房,明日参加喜事,礼钱儿明日补。”
他吩咐身边的太监小梁子去收拾客房。
玄知也起了留下之心,“我去书房看一看书,刚刚黄达发了邀请,此时离开也不妥当。”
虽然拒绝在七王府居住,但玄知今晚只想留在这里,不愿回冰冷的讲经阁,毫无气氛。
云裳叹口气,这是七王府还是收容所?
“明日多准备两份早饭吧。”
“我太累了,我这就去睡了……”
云裳吩咐完便折身回屋,她早就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顾行俨也想跟进去,却被顾行澜拽着回客房,“孤还不困,说一说军队的情况。”
顾行俨一脸嫌弃,“就不能明日再说?”他今天刚回京城,还想找机会抱着媳妇儿到天亮呢。
“不行。”
旁日就算了,今晚顾行澜打定主意,不许二人同床共枕,否则他心中难安。
“今日颂远伯找孤谈及接手之事,孤哑口无言,推脱明日单独详聊。你今晚不给孤交代清楚,明日孤岂不是露了怯?”
他眼神轻佻,更带着威胁。
显然顾行俨若不答应,他就把实情告诉云裳。
顾行俨想了想颂远伯,即便不愿,也只能咬牙答应,“明天你必须怼死那个老杂毛。”
“那你总要说得清楚。”
兄弟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去。
玄知也知道书房在何处,径自走去,看书休息。
这一夜时不时响起爆竹的声音。
但七王府所有人都睡得格外的香。
因为这一个年过得格外难忘,甚至是他们这一辈子最美好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