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昙心从冰冷的潭水里钻出来,皮肤透出一阵绯红,身上的伤痕历历在目,仔细看去,有刀痕,有鞭痕,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伤痕,这些伤痕让他凭空添了一份沧桑与无奈。
他还只不过十二岁,却已经历过太多生死背叛伤悲。
他从水中跃起,上了潭边的一块大石,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起,正是冷雪,墨昙心只穿了一条简单的短裤,而冷雪和他一样,只是用白布把胸前裹住。
墨昙心不自觉的偏过头去,害怕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冷雪却完全不在乎,看着墨昙心的样子,轻轻一笑道:“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刚上大石,辜问雪也探过身道:“老墨,慢了半拍。”
“我累了。”墨昙心淡淡道。
辜问雪看不到墨昙心有什么累的样子,只是觉得墨昙心自来这个峡谷,一直都不怎么高兴,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墨昙心的身上,都是防备悲伤愤怒。
从他入谷第一天被人挑衅,一人打倒十二人,到他目前为止,所有成绩都通通甩开其他人一大截,墨昙心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好接近的狠角色,但是辜问雪与冷雪与他相交很好,能不召至他的反感,是因为这二人都是诚心相交,与人肝胆相照,没有太多算计。
对墨昙心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得。
他虽然在辜冷二人眼中依旧冷冰冰,而且处处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但三人已算是朋友,这是不争的事实。
“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辜问雪按住他肩膀,看了冷雪一眼道。
冷雪道:“要有本事,就会累,现在起来,去搞其他的,我们以后是要做龙虎卫的,起来。”
说着,冷雪大大咧咧的给了墨昙心一脚,墨昙心有点不情愿,他很累,更多的是心累,云府的事让他的心里添了一层冷霜,现在还没有化消。
很快重整旗鼓,三人赶到谷中一处木楼,那座喽建在山谷隐蔽处,以谷中常见的桃木所造,可以说巧夺天工,这里是“武楼”,是虎团训练武功的地方。
墨昙心总感觉虎团像一个军校或者杀手团,他们的训练繁杂多样,以武林的观点看来,他们的这些有碍武道修行,墨昙心却觉得虎团要的从来不是武道上的高手,而是真正的高手,各种知识交汇错杂,有长远的眼光与强横的实力。
龙虎卫的作用绝不只是安定武林,更是辛国军事人才的来源地之一。
因为墨昙心的失误,三人收拾停当后,已是最后一批来武楼的,武楼的教习是个中年壮汉,名叫路余,是辛国驽风骑中的一员,因伤退出军团,后在龙虎卫种担任教习。
他入军之前已是江湖中有名的强手,于各家武学都有涉猎,加之生死相搏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所以由他担任虎团教习,很是合适。
看到墨昙心三人来迟,路余狠狠瞪了三人一眼,示意他们入队后,道:“你们都是来自各处,都有武功根基,很多都是武学名家出生,但是你们来这里是就要遵守虎团的规矩。”
路余停顿了一下,看了墨昙心一眼,墨昙心悄悄的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辜问雪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这里,忘掉你们以前所学的乱七八糟的武功,花里胡哨的内功,你们学到的,将是最实用的武功,你们也将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一流的高手。”路余的声音不大,他的要求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却宛如雷声,这可以说是明明白白的羞辱,将武林中其他各家的武学统统贬得一文不值,口气之大,让场中很多人面上并不好看。
“你凭这么说?我张家的龙头刀可不是浪得虚名。”一个看起来也很壮实的少年走出来怒道,他是山阳道龙头刀张家的少主张缺,脾气爆烈,当时初入谷时,他也是围殴墨昙心的人之一,也是被打的最惨的人之一。
他这一出头,其他人都纷纷嚷起来,一时武楼中都满是嘈杂声,冷雪面有不忿,也想说点什么,看了墨昙心一眼,发现他闭目养神,有点恼怒,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静,自古以来,都是今必胜古,如果你家的武功卓绝天下,怎么在二爷手下没有走过百招的?张家龙头刀,花里胡哨,当年挡不住二爷空手一拳之威,也敢拿出来说。”路余等声音逐渐安定后,才开口道。他说起这话来,好像是人所共知,理所当然的事。对场中的众人,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武功因人而异……”张缺嘟嘟囔囔道。
“哦?那你看到武林十二惊鸿有哪一家专练一样武功或兵器吗?”路余问道。
“这……”张缺见识不多,他只听过武林十二惊鸿的名头,对其他事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自然而然不敢再胡诹一番。
“我知道,因为武道相通,单一的武学只会堵塞前进的路。”说话的是冷雪,其他人齐齐向她看来,不过更多的眼光确实落在墨昙心身上,很多人都想看看他怎么说。
墨昙心仍然低头不语,冷雪看着他这反应,有点生气,辜问雪轻声道:“老墨,怎么不说话,他在骂你的武功很烂。”
“不,他在骂你们。”墨昙心没好气的看了辜问雪一眼,轻声道。
其他人顿时觉得墨昙心狗眼看人低,但是想起他入谷时的强横,还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会交给你们新的武功,而你们要做的,是把这些武功变成适合你的,只适合你一个人。”路余拍拍手道。
“我的家传绝学呢?”有人小声嘀咕道。
“忘了它。”路余斩钉截铁道。
“今天第一次,你们要做的,是体会一下我要交给你们的。”路余笑道。
“姓墨的小子出来,让他们体会一下。”路余高声道。
墨昙心有写错愕,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马上出列,站在众人面前。
辜问雪和冷雪两人满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