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翌日清晨。
早在一天前,赵国的使者就已经到了汴京府,对于两国会谈之事十分看重。
大周文武百官对于会谈的态度,倒是有些不咸不淡,对此毫不关心,这事轮不到他们去。
因为会谈结果如何,其实早在没开始前,许多人就已经知道了。
稍微了解大周的局势,就明白大周不可能割城让地。
……
汴京府,皇宫之中。
专门腾出一个殿,供两国会谈。
门口有禁卫军把守,会谈之时,有两国史官记录会谈的内容。
此时赵国的使者,已经在殿内等候,鹤修云才带着四个人姗姗来到殿外。
“师兄,何为会谈?”。
张重楼显得略微有些紧张,毕竟他们代表大周这个国家,如此大的事情,生怕自己哪一句话出了差错。
不止是他,另外三个人也有些紧张,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鹤大人,待会我们该怎么谈?”。
“观鹤大人如此从容不迫,想必有策略吧?”。
“鹤大人,我们没什么经验,待会有什么该说,有什么不该说的?”。
另外三人都是鹤修云派系的官员,虽说鹤修云也是第一次两国会谈。
但鹤修云面色沉稳,丝毫不慌的模样,让三人感到些许心安。
“两国会谈,自然要彰显我大国气度,待会你们自己看着说”。
鹤修云看了眼身后四人,神情平静,口中淡淡说着,随后背负双手,款款走入殿内。
这种已经有结果的事,他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彰显大国气度,我明白了”,张重楼低声呢喃一句,眼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脚下紧跟在鹤修云身后。
“我也明白了”。
“原来这样会谈啊”。
“不愧是鹤大人”。
另外三人,则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相比较于张重楼,他们三人,最少一人也跟在鹤修云身后十年有余。
能够被鹤修云带来参加会谈,三人每一位都是心腹,对于鹤修云的心思一想就通。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咧嘴一笑。
……
殿内,赵国五位使者,正襟危坐在一处长桌前,穿官服,戴官帽。
“听说大周谈判的人是鹤修云”。
“呵,鹤修云,好大的名声,我在赵国经常听闻此人,今日总算一见了”。
“名声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有真本事”。
“大周的人怎么还没来”。
五人已经独自坐在这里小半个时辰,大周谈判的人却始终不来,有四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低声嘀咕。
“来了!”。
赵国一位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头发斑白的男子睁开眼睛,将目光看向殿口。
此人名为荀则,在赵国的地位,一定程度上等同于鹤修云,皇帝最为亲信的大臣。
只见有五位男子身穿大周官服,神情平静,年岁各异,踏着龙行虎步款款而来。
“终于来了!”。
“那人就是鹤修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嘘~!不要说话了,保持大国气度!”。
其余四人,低声嘀咕一番过后,再次严肃起来,同时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紧张。
两国会谈,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周割城!
尽管这有些不太可能,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鹤修云来到殿内,余光扫过赵国四人,最后扫过荀则身上,后者眼神好似有烈火熊熊燃烧,看着鹤修云的眼神充满挑衅。
不过对于荀则的目光,鹤修云丝毫不理会,与其余四人一样,一扫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不屑。
带着自己麾下四人,坐在长桌对面,十人对立而坐。
荀则眉头微微皱起,身为赵国的大臣,他时常听见赵王评论鹤修云,言其才能无人可比。
还时常拿鹤修云与他对比,这让他越发不服。
他也很早就想见鹤修云了,今日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冒着危险来到汴京府,却是被鹤修云看扁了。
……
“在下名为荀则,我们赵国于半个时辰以前就来到此处,为何尔等五人如此之晚?”。
荀则冷哼一声,率先发难,有些看不惯大周五人趾高气昂的模样。
哪怕自知来晚了,鹤修云五人脸上也没有丝毫歉意,坐下后一句话也没说,这态度让他很生气!
鹤修云眼角微垂,撇了眼荀则,并不准备说话。
见状,张重楼正准备拱手出言,却见一旁,另一人冷哼一声,直接开口说道。
“晚?为何不说你们来的早,喜欢等,要知道原定的时辰可还没有过去!”。
听闻此言,张重楼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说话那人。
此人和他职位相当,都是正三品的官员,平日里做事沉稳,耐得住性子,是个很有本领的文官,同时协助鹤修云管理锦衣卫。
可今日出言竟如此莽撞。
赵国五人听到这话,同样是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荀则眉头紧皱成川字,但又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得错开这个话题。
“我赵国写旨令所至,大周割下五城,便可签订和平协议!”。
赵国一人率先发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指令,将其放在长桌上,看向鹤修云。
闻言,张重楼眉头微微皱起,余光看了眼鹤修云,脑子思索该如何回复。
却又听另一人讥讽的说道。
“割城?和平协议,尔等这算盘敲的,人尽皆知!所谓的和平协议,待到城池到手,怕是随手可弃之一旁”。
说到这里,这人还站起身来,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呸!尔等的嘴脸,让我感到恶心!!”。
此言一出,赵国五人瞪大眼睛,他们如何也没想到,两国会谈之事,竟有人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彭!”。
荀则一拍桌案,眼神浮现出恼怒的神色,不悦的看向鹤修云。
“这便是尔等大周的礼仪?倒是可笑!”。
“你们觉得什么叫礼仪?”。
鹤修云微微抬首,看向荀则,淡淡的说道。
“我们大周的礼仪是对人”。
张重楼彻底愣住了,坐在一旁扭头看向鹤修云,他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