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从别的地方又调来几百精兵,组成了押送何老汉等人进京的队伍,又给前面的府县都送了信,让他们一路沿途护送,一定要保证何老汉等人顺利进京。
果然路上跟安宜阳想像的一样太平,一直到了京城也没遇到来劫囚车的,得到回报的安宜阳点头,看来从‘逃’回去的人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何姨娘果然像安宜阳想像的一样恨起了何老汉,看来之前他猜的没错,何姨娘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
何老汉押送进京了,剩下的就该收拾何姨娘和孙鹤轩了,这两人一日不归案,安宜阳的心里都不能稳当,还是早点把人抓了大家都安生。
之前‘逃’出去的那个,除了带给何姨娘她的身世之谜,同时也给安宜阳派出去的人留下尾巴,如今别的事情都解决了,也该顺藤摸瓜地把剩下的人一网打尽了。
等把人都抓住了,安宜阳的人再见到何姨娘时,何姨娘已经疯了,或许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让她用身子迷惑的人会是自己的外公,何姨娘见了男人就会傻笑着脱掉衣服扑上来,嘴里说着:“我有三个姐姐,都死了,因为长得丑!只有我长得最好看,你要睡我吗?”
何姨娘被带回来后让安宜阳很有些为难,一个疯子还要怎么审?可放又不能放。
最后还是孙甫亲自过来请求,希望把何姨娘交给他来照顾,短短的时日不见,孙甫更显老态,原本孙鹤轩与何姨娘一起出逃时还显得很精神的老头,此时头发都白了,人也瘦得脱了相,可看何姨娘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慈祥和疼爱,不管他是念着与何姨娘的旧情,还是单纯的想要怜惜外孙女,安宜阳都无法拒绝,毕竟他也不知该拿何姨娘怎样。
而孙鹤轩……据说成了何老汉的下酒菜,连剩下的骨头都被扔进山里喂了野兽。
搜出的银票足有上百万两,除了在离开前孙甫给的,还有何姨娘这些年攒下的。安宜阳也没还给孙甫,这时候的孙甫也不会好意思管他要,刚好修路还缺不少银子,有这些银子添补进去足够把奚间府的路修得四通八达。
在东新的王府修好之后,也就到了从通判府里搬出去的日子,田喜庆拉着田喜乐的手依依不舍,尤其是看田喜乐已经鼓起的肚子不免担心,就怕离得远了她不能随时照顾。
虽然知道老王妃和平王妃都很紧张田喜乐,可不在身边难免会想念。
好在东新与余奚离得也不是很远,真想了备辆马车半个多时辰不用就能到。
大家都搬到东新了,余奚的平王府也被卖了,如今奚间府发展势头正好,很多有钱人都想在这里买房置地,早几年余奚的土地几乎不要钱地白送,如今虽达不到寸土寸金,可价也一日比一日高,就有人盯奚间府里由安宜泽修建的宅子了,都想先买下来,能住就住,不能住留着过些年倒手一卖也好。
安忠带着人来看宅子时,平王正和刑向明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在他们旁边以往种花种草的地方也都种起了青菜。
自从宰相府出事儿之后,他们再去混饭吃都会被人白眼,吃的一日不如一日,常常还吃不饱,最后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弄了些种子,好歹饿的时候还能煮几根菜对付一下,反正平王府里地方很大,以往的花园因没人照顾已经枯萎颓败,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子腐烂的味道。
从前是还自恃身份,两人都不想动手,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日子两人已经开始动手收拾平王府,至少在他们住的地方不能太脏乱了。
从前的衣服也都穿了个遍,换下来的脏衣服脱在一边已经堆了一大堆,从里面又挑着干净的穿了一遍,再穿下去都能把自己薰着,于是除了种地之余他们也开始动手自己洗衣做饭。
那个隔三岔五会来给平王和刑向明送点吃食的‘忠心’手下前些日子还给他们送了些米、盐,刑向明会做炖锅,自然也会做粥,两人还不至于饿着。
而安忠的出现却让平王和刑向明都愣住了,平王认得安忠,知道他是安宜泽身边的大管事,平常都在外面管着建房卖房的事儿,今日他过来平王府做什么?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人,怎么看都像是来看房子的。
平王把安忠喊了过来,问他过来的目的,安忠先笑嘻嘻地跟平王打了招呼,才回答了平王的问话,“回王爷,这不是世子他们都搬去东新了,这里的宅子放着也是放着,如今修路也要不少银钱,就想着把这处宅子卖了,也能贴补一二。”
平王忍着怒道:“那你们把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
安忠不解地道:“王爷,您贵为平王,自然是要住在平王府,这个还要问奴才吗?”
平王也知道他该住在平王府,可平王府远在京城,如今在奚间府的平王府哪里还有他的位置?尤其是大家都无法接受刑向明,他回去了能有口饱饭吃,可刑向明呢?平王也怕他前脚离开,后脚刑向明就得让人弄死,如今的刑向明什么都没有,想弄死他的方法多了,各种意外防不胜防,他都抓不住把柄。
安忠又带着人去看宅子,平王看着刑向明发愁,刑向明似乎担心平王真会舍下他回平王府过好日子,尖声尖气地道:“父亲,你可不能不管我,你真走了我也活不成。”
平王拍了拍他的肩头,虽然日子苦了点,好歹有吃有喝,可宅子真卖了,他们住哪里?
等安忠把人送走时,看那些人的反应应该是很满意这座宅子,平王拦住安忠道:“安忠,你手里可还有小点的宅子?能住下本王跟向明就好。”
安忠叹了口气,“有倒是有,就怕王爷住不惯。”
平王忙道:“住得惯、住得惯!”都要没地儿住了,他还有什么可住不惯的?
安忠想了想就带着平王和刑向明出了城,虽说城外的房子都是给种田地庄稼人准备的,如今大多都分了出去,却还有一些剩下了,安忠指着其中一个小小的只有两间屋子的小院问平王,“王爷,就那个小院,你们能住吗?”
平王瞧着虽小却能容身,没有多大意见,这段时间刑向明也受了不少苦,深知若是再嫌弃恐怕连这小房子都没得住,自然也没意见。
安忠就领着他们去找这处新村的里正,虽然村子不大,但总得有人管,每个村子里都有管事的人,安忠一句话,那处小院子就归了平王和刑向明。
安忠也没提两人的身份,两人也不会主动跟人说起,实在是太丢人了。而里正瞧着他们身上的穿着,怎么看都不像是种田的,里正不免为难道:“大管事,这两个人要分田地吗?”
安忠还未开口,刑向明先道:“要的要的,我会种田。”
平王也点头,安忠见他们愿意种田也不会反对,种田的日子苦,让他们受点苦就当是惩罚了。只是此时已经快要入秋了,种什么都不合时宜,也就随便分给他们两块荒地,让他们先开垦着玩好了。临走之时还把种田种地的规矩跟他们讲了,如今虽然没有收成,但他们可以提出借粮,只要等来年收成之后还上就好。
而得到荒地又知道可以借粮的刑向明却心头一喜,若是他们真想对付他或许会分一块好地给他,说不准哪天他一时不备就会被人弄死了。
可如今安忠不但给安排了荒地,还告诉了他们奚间府开荒地的规矩,至少说明他并没有想要饿死他,虽然安忠只是一个管事,但以他在安家的地位,肯定也能知道一些主子的想法,或许安宜阳他们并没有想弄死他也说不定了。
刑向明悬着的心突然落下一半,剩下的只要他能一直让平王不抛弃他,应该不就会有生命之忧。
等安忠走了,两人又在新家里转了两圈,虽然有住的地方了,可家里什么都没有,还得回去准备。
而且往后他们可能就是农夫了,身上的衣服也穿不了了,刚好这几天也把从前的衣服都洗出来了,干脆就拿去卖了换些钱。
商量好后回城,虽然平王府是要卖了,但卖出去之前也没人会管他们在这里住不住,把洗净晾干的衣服都装上包好,他们也没打算在余奚卖,这里谁不认识他们,卖也卖不上价,要卖也走得远远的,比如离余奚最远的玉陵县。
或者干脆卖了衣服就跑?刑向明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很快地放弃了,他不跑安宜阳他们或许还能留着他的命,一旦真跑了那就是逃犯,追回来就要被定罪,或者根本就不需要追回来,路上就能弄死他。
住了一夜,起早二人去花园里找了一辆推车,当初是用来清理花园里剪下的花枝和花土,如今拿来推东西也合用。
把昨晚收拾出来的衣服都用包袱包好装到车上,再把之前剩下的米粮也装上,平王妃他们都搬到东新了,往后那位‘忠心’的属下也不会再给送米送粮了吧?唉,还是不期待了!靠人不如靠己,如今他们也是有房有地的人,怎么也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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