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虽然因为人太冷,一般人不敢打他的主意,但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绝对不比爱慕世子的少。
如今二爷也见着了,比起世子和通判酷和帅,二爷的模样就太过俊美了。
他们都在感慨,这一家子都是怎么长的,一个比一个俊美、一个比一个帅气,只可惜二爷身边已有佳人,不知要让多少美人伤心了。
听说他们还有个四弟,据说那是能让宰相的长孙当街纠缠的人,模样自然是不必说了。
茶馆里说的热热闹闹,安宜武却一点都不知道,出了茶馆后,他继续在安宜泽和灵香郡主身后跟着,左右今儿无事,他就当散心了。
只是被他这样跟着灵香郡主和安宜泽都没有玩兴,安宜泽几次喊他走到跟前,三人同游都比这样被他盯犯人一样盯着好,但安宜武就是假装没听着,继续我行我素,你们走你们的,我就在后面跟着。
安宜泽没奈何,好在灵香郡主倒没介意安宜武这样跟着,还打趣安宜泽与安宜武兄弟感情好,让安宜泽哭笑不得,早知会有这样的一天,小时候他怎么就是不肯跟家里给安宜武请的武师学几招呢?若是会功夫了,也不至于有这么一天。
终于天不早了,安宜武跟着安宜泽把灵香郡主先送回公主府,之后安宜武再送安宜泽回平王府,虽然他的通判府比平王府小不了太多,完全能住得下他们,但府里的厨子菜做的不如平王府的厨子做的好,食材也没平王府的食材好,更何况有安宜新在,不定能琢磨出怎样的美味呢,安宜武肯定是要去平王府吃了饭再通判府,再说他还得送安宜泽回去。
结果,吃了饭安宜武从平王府出来,路过一条小巷之时,就听到里面有人低声呼喊,听着还是个女子的声音,安宜武艺高人胆大,顺着小巷往里走。
小巷的路弯弯曲曲,里面乌漆麻黑一片,天上的月色也没能照亮小巷的黑暗,安宜武眼神再好也有些不适应,走的便有些慢了,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渐渐适应,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似乎有两团黑影,一个伏着不动,一个却挣扎着要起来,却在起了一半又倒下。
安宜武瞧着是两个受伤的人,就快跑几步过去,当到了近前才看清竟然是在茶馆里唱曲的师徒俩。
一动不动的就是那个瞎眼师傅,虽然不动,但浑身颤抖,显然是伤得不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就是那个唱曲的小姑娘。安宜武问道:“你们这是遇着打劫的了?”
小姑娘抬头看到突然出现的安宜武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一个愤恨的眼神,“你滚!不用你假惺惺的在这里装好人。”
安宜武被骂的一愣,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是好心过来询问,这是被当成坏人了?
以安宜武的性子被误会了肯定要转身走人,可看这一老一小,若是他不管,大冷的天不用到半夜就得被冻坏,一时心软,对小姑娘道:“你真不是坏人,你看你师傅如今这样子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性命有虞,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是真心想帮你们。你在想想,若是觉得我还可信,我就送你们回去!”
小姑娘戒备地看着安宜武,见他说话时一脸真诚,虽然还是不敢尽信,但知道师傅的情况不容耽搁,而且,若安宜武真动了坏心,就算她再防备,一个瞎眼老头和一个小姑娘又能防备住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指着小巷的尽头道:“我家就在前面,麻烦这位公子帮我把师傅扶回去。”
安宜武伸手将瞎眼老汉从地上抱起来,感觉老汉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抱起来还挺扎人。而且,轻飘飘的一只手就能提动,但怕老头伤得重,也不敢一只手抱。对地上的小姑娘道:“你自己能起来不?”
小姑娘挣扎着几下,却有些力不从心,安宜武伸出一只腿,让小姑娘抱着借了力轻轻一抬,小姑娘这才勉强站起身,但瞧着腿上似乎有伤,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安宜武道:“你把手放我臂弯里,我扯着你走。”
小姑娘犹豫了下,发现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不情不愿地把手放到安宜武的臂弯,由安宜武带着往前走,平日短短的一段距离竟让他们走了一刻钟还多。
终于来到小姑娘说的门前,见这是一个低矮的石头房,门上虽有一把大锁,但锁有锈迹斑斑,门也破破烂烂,若真有人想要偷东西,这门都架不住人家一脚,锁与不锁真没多大差别。
小姑娘拿出钥匙将房门打开,安宜武弯着身子从低矮的房门进去,免得被上面的门框撞到脑袋。
进到屋子里,见这是一个里外套间的房子,外间搭了一个床板铺,还有一张摆了茶壶茶碗的桌子,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但就这两样东西已经将屋子装的满满的,以安宜武魁梧的身材,站在里面都觉得转不开身。
而里间是用一个破布帘子隔着,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全貌安宜武却觉得里面应该是小姑娘住的。
先是将瞎眼师傅外间的床铺上,安宜武回身想要扶小姑娘进门,却见小姑娘已经扶着墙进来。
安宜武借着月光看到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和一个打火石,先将油灯点亮,对小姑娘道:“你师傅伤的不轻,我去给他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小姑娘却盯着安宜武看了半天道:“你为何会为我们做这些?可有什么目的?还有你与抢我们钱的那些人可是一伙的?”
安宜武不悦地挑了下眉,“我若缺那几个钱还用打赏给你?”
小姑娘觉得安宜武说的也有道理,但这几年的经历让她不敢太信任别人,尤其是安宜武这种长得就凶悍的人,于是,小姑娘道:“谁知你安了什么心,或许是想装着英雄救美,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宜武撇着嘴角又把小姑娘上下看了一遍,“英雄我倒是承认,可这美……呵呵!”
明显被安宜武给鄙视了,小姑娘虽然没有气得火冒三丈,心里还是不舒服,“那你说说,为何在茶馆遇到你之后,我和师傅就被打劫了,你又刚好路过救了我们?从前我都没见过你,若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吧?”
安宜武见自己的好心一再被人误解,心里也气,依着他的脾气能忍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决定不再忍受的安宜武抬腿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还懒得管你们了,爱咋地咋地!往后再遇上就当作没见过!”
以他的暴脾气被人一再误解,竟然没有用拳头说话,看来这些年被田喜乐管着修身养性的效果还是不错,但这种感觉真憋屈。
安宜武暗想:再管他们师傅俩的事儿,他就是贱皮子。
见安宜武要走,小姑娘也没出言阻拦,只是目光中的戒备淡了几分,却还是不敢尽信。
安宜武因心里头有气,走的又急,就没注意到门框,出门的时候被门框撞到了脑袋,发出一声巨响,连小姑娘听了都惊呼着捂住嘴,那声响的,她都替他疼。
安宜武虽然头顶撞了一下,倒没小姑娘想的那么夸张,早些年他也是学过铁头功的,这样的门框还真不够他撞,只是想到破破烂烂的门……安宜武伸手摸了摸头顶被撞过的门框,果然朝外折了一截。
安宜武悄悄地放下手,也懒得去管门框被他碰坏了,他心里头还气着呢。
出了门走出一段之后,安宜武又回头看了眼还透着些许油灯光亮的门,想着那一老一少,一残一弱,若是没人出手相助,能不能熬得过去?
出了小巷,安宜武一直都很矛盾,直到脚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一间医馆才停下,这间医馆外面还挂着幌子,上面写着专治跌打损伤,还真是对症的。
安宜武犹豫了下,上前敲了敲医馆的门,从里面出来一个胡子都雪白雪白的老者,脊背都有些弯了,抬头看安宜武时还颤巍巍的,让安宜武不免怀疑这老头还能不能给人看病了。
老者见到安宜武还呆了呆,上上下下看了安宜武几眼也没看出安宜武哪里像受了伤的样子。才问道:“看病的还是治伤的?”
安宜武瞧着老者的年纪应该是行医有些年头了,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到老者手上,“前面小巷里有人被打伤了,出诊!”
老者见到银子后雪白的胡子都撅了几撅,立马带了笑模样道:“那你等等啊,我去拿药箱,很快,很快!”
安宜武点了点头,不知是怕安宜武等及了,还是老者自己心里急,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就跑的没人,转眼工夫就背着一只药箱站到安宜武的面前,瞧那速度和腿脚的利落,安宜武都很难相信这是个瞧着有七十多岁的老者了。
本来他还在想若是老者自己走不动,他要不要把人背过去,如今瞧这腿脚,可比一般的年轻人都不差,倒是省了他背人过去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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