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宜新走远了,几人对孙鹤轩道:“大公子,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可是够跩的了,大公子若是不好对付他,就交给我们哥儿几个,保准让他往后见了大公子都绕道走。”
孙鹤轩瞧了这些人几眼,撇了撇嘴道:“看来安老四说的不错,你们这种货色真不该带在身边。行了,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往后少往我身边凑,看你们就烦。”
说完,孙鹤轩抬腿朝着安宜新离去的方向大步去,几人想追又怕惹孙鹤轩气恼,虽然在他身边只几个月时间,他们为了投其所好,对孙鹤轩的为人却甚是了解,孙鹤轩最恨别人不把他当回事儿,若是他们此刻跟上去,孙鹤轩不但不会让他们在身后跟着,生气了还有可能惩治他们,看来想要再讨好孙鹤轩只能等过些日子再说了。
一面气安宜新一句话就让孙鹤轩厌弃他们,一面就开始琢磨安宜新的来历,听孙鹤轩话中之意,这位安四爷不过就是个厨子,凭什么连宰相公子的面子都不给?
安?从京城来的?又有一手好厨艺?几人不由得就想到那位安通判,不也是姓安,从京城来的,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如此想过之后,他们倒不敢去招惹安宜新了,谁不知道安家的后台是平王府,虽然据说这几代平王都没大作为,但只平王这个身份就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难怪这位安四爷敢连宰相长孙的面子都不给。
回头看了眼还在地上往破篓子里拣鱼的农夫,心想着都是因为他们走路不长眼睛,他们为了讨好孙鹤轩才动手打了人,之后才会被安老四看到,几句话让孙鹤轩放弃了他们,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几个农夫引起的,几人对视一眼,冲过去对着几个农夫就一顿拳打脚踢。
打完人后,又将地上的鱼踩得稀巴烂,这才拍拍手走人,只留下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农夫无助地哀叫。
安宜新在大街上走了一圈,总算是买了差不多的食材,除了几条鱼和几斤肉,又买了一只鸡和一些地里新摘的菜,只是已是深秋时节,地里的菜被早晨的霜打过,也不似之前那么新鲜,想着眼看就要到冬日了,冬天若不想只吃白菜萝卜度日,还是得找地儿建些暖房才行,不然他这一身好厨艺没有相配的食材也是枉然。
正走着,听身后有人喊,回头就见孙鹤轩大步朝自己跑来,安宜新歪着头不解地道:“孙大公子还有何事?”
孙鹤轩笑道:“安四弟叫我孙大公子可就见外了,愚兄痴长四弟几岁,不妨就叫声孙大哥好了。”
安宜新道:“安老四不过一介草民,可高攀不起孙大公子。孙大公子有事便说,没事儿我回去还要给哥哥们做菜。”
安宜新虽然前些日子没在余奚县,但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听说了,这个孙鹤轩同刑向明狼狈为奸,一个为了利用二姨娘,向她许诺要纳她为妾,一个不知何目的肖想他的大姐,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安宜新连与孙鹤轩说话都觉得脏。
孙鹤轩又笑,“世子与二弟三弟能有四弟这样的弟弟实乃幸事,只可惜我家的几个弟弟都不成器,若能有弟若你,孙大哥此生便无憾事了。”
想到孙鹤轩之前与刑向明传出的那点事儿,安宜新神色古怪地退后一步。
因没人跟安宜新讲过刑向明和孙鹤轩之间的事情是被几个哥哥算计的,安宜新便也信了外界的传言,孙鹤轩对刑向明始乱终弃也好,移情别恋也好,他都管不着,但孙鹤轩的目标若是他可不行。
之前还没觉得怎样,但孙鹤轩之前喊他,这回又追了上来,安宜新即使不想乱想也不成,就怕被别人误会了他跟孙鹤轩之间的关系。
孙鹤轩见安宜新面色古怪地盯着自己看,不懂他怎么突然满眼嫌弃了,可实在是太想吃安宜新做的菜了,之前没见着安宜新时也就在心里想想,如今见着人了,那种思念就如喷薄而出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再陪着笑脸道:“安四弟……”
安宜新又退后一步,“别别,我一介草民真当不起你这声安四弟,大公子若无事,我可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孙鹤轩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把安宜新给吓跑了,他长得还算玉树临风,怎么在安宜新眼中就成了洪水猛兽了?
安宜新一口气跑回通判府,守门的见了安宜新客客气气叫了声:“四爷!”
安宜新略点了点头,就匆匆进府,倒让两个守门人觉得奇怪,这是被贼撵了?可就算是被贼撵了安四爷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过了一会儿,有府里出去办事儿的人回来,听他们边走边说街上的传闻,两个守门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把拉住那两个同僚问道:“你们说孙大公子在街上纠缠我们四爷了?”
那两人便气愤地道:“可不正是,若不是我们四爷跑得快,难保就被孙大公子给拉走了,当时我二人就在旁边,若是孙大公子真敢对我们四爷手脚不干净,我二人就是拼了命也得护下四爷。好在四爷机灵跑得快,没能让孙大公子得逞,我们这不就赶紧回来给大人报个信儿,就怕四爷面子嫩,不好意思跟大人说。怎么说大人的弟弟在大街上被宰相的孙子纠缠,这口气可不能咽。”
守门人忙点头,“之前见四爷回来时神色紧张,我们还当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被宰相的孙子给纠缠了,这事儿可不能忍,你们快去吧,若是那人敢到府上继续来纠缠,我们定会打得他出不了门。”
两人答应着也赶紧进去给安宜武送信,而此时安宜武正与安宜阳和安宜泽在厅里商议怎么撬开抓住那两个人的嘴。
安宜新直奔厨房去准备午饭,他们并不知道安宜新回来了,等那二人进来将街上的事情与兄弟三个一说,兄弟三个都面色古怪。
别人不知道孙鹤轩和刑向明是怎么回事,他们却是知道得很清楚,真说起来孙鹤轩和刑向明都没少祸害良家女子,却从没听说过他们祸害了良家少年,想来他们都是不喜欢男子的,那次的事件也是安宜阳和安宜武动的手,安宜泽虽然没有参与,但那晚他们就住在客舍,第二日刑向明和孙鹤轩就出了事儿,说不是这兄弟俩做的他都不信。
如今听说孙鹤轩纠缠了安宜新,他们都没觉得孙鹤轩是对安宜新有别的想法,安宜新在京城时上街也时常被纠缠,纠缠他的人无非就是想要吃他亲手做的菜,而宰相祖孙二人都是出了名的好美食和好美色,想必孙鹤轩纠缠安宜新就是想要吃他做的菜,又或者有别的想法,但绝不可能是垂涎安宜新的美色。
但不管怎样被人误会了也挺无奈,他们可不想自家弟弟被人传的跟女人一样,而且,他们又不能说孙鹤轩只爱美人不爱美男吧,不然别人问起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也没法解释。
让这二人退下后,安宜阳和安宜武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点小尴尬,尤其是听那二人说的,安宜新恐怕也误会了,看来跟别人解释不解释无所谓,但一定得跟安宜新解释一下,不然这孩子容易做噩梦。
中午,兄弟四个围坐桌边吃饭,安宜阳和安宜武几次欲言又止,安宜泽却神色有点囧,想到他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姨娘,也觉得有些乏味。
最后还是安宜阳对挨着他坐着的安宜新道:“四弟,听说你今儿在街上遇到孙鹤轩了?”
安宜新刚扒了一口饭,听安宜阳问当时就噎住了,安宜武赶紧给递了一碗汤过来,安宜新喝了一大口汤才算把算顺下去,之后看安宜阳的目光那叫一个委屈。
安宜新湿漉漉的眼神把安宜阳看的心里直抽抽,弟弟妹妹们无论长多大,在他心里还都是软萌软萌的样子,虽然知道孙鹤轩对安宜新没那心思,可看安宜新这受到惊吓般的眼神,就觉得孙鹤轩死一万次都不为过,伸手拍了拍安宜新的背,神色凝重地道:“有大哥在,没人能欺负四弟,往后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安宜新猛地点头,既然安宜阳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别看他年纪不如孙鹤轩大,但功夫是安宜武手把手教出来的,即使不如安宜武的功夫好,对付孙鹤轩那种花花公子还不成问题,今日被他吓得惊慌失色也是不想让大哥为难。既然大哥都说了谁的面子都不用给,下次再遇上,孙鹤轩若敢纠缠他,就打得他连他爷爷奶奶都认不出来。
知道自家大哥是什么德性,安宜泽也不指望安宜阳能给安宜新解释清楚,叹了口气道:“四弟,其实……”
一句话未完,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回大人,外面有百姓击鼓鸣冤,请大人给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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