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阳叹口气:“看吧,你又乱想了,这事儿还真不像你想的那样。”
田喜乐‘嗯哼’一声:“你怎知我想的哪样?还不快说!”
安宜阳道:“不是我不跟你说,实在是三弟听回来的这话于大妹的名声有碍,也会让我们兄妹今后无法相处,你还是别问了。”
田喜乐见安宜阳死活不肯说的模样,大概也猜出来安宜武听到了什么,四下瞧瞧无人,压低声音道:“莫不是二姨娘跟刑向明说若不把大妹嫁给他,就给你做妾?”
安宜阳惊讶地微张着嘴,“你知道?”
田喜乐白了他一眼,“我当是啥事儿呢?这话秀儿跟我说过了,只是怕你因此会对大妹疏远,我才没跟你说,他们打这个主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过这话真不能跟大妹提,免得她往后不好意思见你。”
安宜阳连连点头,因田喜乐已经将他最担心的话说开了,安宜阳也决定跟田喜乐开诚布公,“其实还有一件事三弟不想让二弟和大妹知道,当时三弟不是在树后听了一阵子嘛,虽然二姨娘跟刑向明没有苟且,但当时二姨娘是靠在孙鹤轩的怀里,显然关系非凡。我怕二弟和大妹知道后心里不好受,才没提此事。再有,二姨娘跟刑向明交谈间还有抱怨她假装摔断腿,大妹也没有回去探望,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她使了什么手段没有施展出来。”
田喜乐惊问:“你可知刑向明这几日都在何处?”
安宜阳摇头道:“我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报,今日我们又出了门,估计明日一早回去就能有消息了。”
说完惊觉田喜乐话中之意:“喜乐,你莫非是认为二姨娘要让刑向明像对申家表妹那样对待大妹?”
田喜乐沉默不语,安宜阳脸顿时就铁青铁青的,若二姨娘真有这个心思,他不介意动手弄死二姨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疼了十几年的妹妹被她给毁了。
当然,为了安宜蝶和安宜泽的名声,安宜阳还是会做的隐秘一些,至少让二姨娘能死的体面一些。哪怕过后安宜泽和安宜蝶会恨他害死他们的姨娘,安宜阳也不会后悔出手。
只是,其中最让他膈应的还是刑向明,原本是怕把他留在京城里给自己惹麻烦,想不到带到余奚了还是一堆麻烦,或许在二姨娘之前更应该除去的是刑向明。
见安宜阳不言不语却面色阴沉,田喜乐知道他一定是在下着什么决心,虽然在田喜乐心里生命是崇高的,可若是有些人的生命意义就是为了害人,这样的生命还不如就不存在。
田喜乐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甚至她的内心一直是与人为善,可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不要说刑向明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他表面温和的假想,来触碰她的底线。
虽然安家兄妹不是她的亲弟妹,但这几年相互扶持着走过来,在她的心里安家弟妹已经是她保护圈里的人,无论是谁要伤害到他们,田喜乐都不会答应。
夫妻俩说到最后心情都很沉重,回房时都默不作声。
因客舍的房屋很多,竹制的房子又不隔音,选房的时候为了图个清静,田喜乐就选了客舍最靠边上的三间,安宜泽和安宜武住在最外边的那间,再往外就是一片空地,有个不高的小竹梯可以下到客舍的后面,平常住在客舍的人都会走前面的正门,客舍主人说了这边不会常有人走。
挨着安宜泽和安宜武的是安宜蝶和安宜秀,再往里就是田喜乐和安宜阳的房间。
客舍的正门开在中间,要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要路过三个房间,当路过第二个房间的时候,田喜乐隐约听到这个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听着还很耳熟。
因天色已经黑了,从竹子的缝隙间还能透出房间里的光,但因外面黑,门外站个人里面应该不会觉察到。田喜乐就蹑手蹑脚地走到透着些许光的竹门前,将耳朵贴在竹门上。
屋子里的声音虽轻,却还是难免有一些传到田喜乐的耳中,听着听着,田喜乐就朝安宜阳招手。
早在田喜乐停下脚步将耳朵贴在竹门上时安宜阳就已经注意到了,知道田喜乐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私事的人,见田喜乐朝他招手,便也放轻脚步走过去。
结果就听到那屋两个男人的声音,“你就放心吧,不过许她一个妾的身份,她连自己生的女儿都能卖了,回头你就等着做新郎吧。”
另一个声音道:“呵,虽说她那女儿长得还不错,可若不是看刑绍阳对他们兄妹几个都是真心疼爱,我会迂尊降贵地娶她女儿?就算长得像天仙身份也不配做我的夫人,更不要说还是被人退过亲的。”
“嘘,轻声些,这竹子做的房子不隔音。”
“放心,我们住进来之前我问了,旁边没人。”
“那也当心一点,如今你那个大哥在余奚混得好,别让人把话传他耳中了,唉,不过你那个大嫂还真是不简单,稍稍使点手段那些夫人就把她当成财神爷地供起来,那些当地官员得了她的好处也对我祖父也都阳奉阴违,如今祖父他做事都束手束脚,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去算计个妇人。”
“大哥大嫂?我还真不敢高攀,我没拿他们当大哥大嫂,他们也没拿我当弟弟,不过话说回来,田喜乐确实有些本事,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那么些做美食的方法,好像随便拿出来一样就能把别人钱袋里的银子都掏空。还有像稻田养鱼,甜高粱养牛,她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就是乡下妇人的本事,不是你我这样自小金尊玉贵养大之人能懂得了。不过刑绍阳有她这样能干的女人帮着,你想要动他可就难了,要不想个主意先她从刑绍阳的身边弄走,或是干脆让她身败名裂得了。”
“真当我没想过?当初在京城时,我让人放出谣言,就说她在平安镇时就不守妇道,尤其是与安家兄弟几个更是不清不楚,不过最后又怎样了?不但刑绍阳相信她,就是平王妃和太妃不也一样相信她?真不明白她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汤。”
“嘿嘿,那还是你的手段不高明,若是你大哥亲眼见着她被别人睡了,不知还能否这样信她?”
“你这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
“就你们那个平王府那几个人平时有什么手段好使的?哪像哥哥我在宰相府里长大,平常见的手段多着呢,所以说,你得跟哥哥我学着点,保你受用不尽。”
听到最后,田喜乐真想冲进去把里面的刑向明和孙鹤轩揍一顿,但理智告诉她,这两人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她冲进去揍人也不会使他们的名声更坏一些,反而会让事情闹大,此时只能是忍,至于这两个卑鄙小人,还是暗中使手段教训的好。
见安宜阳已经怒不可遏,田喜乐赶紧将他拉住,示意他冷静,就算此时冲进去又能怎样?最多就把把人打一顿。
安宜阳也明白这个道理,深吸几口气,拉着田喜乐就走,回到房间也没点上油灯,对田喜乐道:“你就在屋子里待着,哪儿也别去,有事就大声喊。”
田喜乐不知安宜阳要做什么,问了安宜阳也不说,只是出去后将门关上,田喜乐听着脚步声是朝着安宜泽和安宜武的房间走去。
因为隔着安宜蝶和安宜秀的房间也听不清什么,虽然心焦也不能出去坏安宜阳的事儿,毕竟安宜阳还是很谨慎的,应该不会冲动下做出什么。
但田喜乐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躺在床上听窗外的蛐蛐儿叫,不知不觉天就蒙蒙亮了,外面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就听安宜阳在外面敲门,“开门!”
田喜乐赶紧把门打开,安宜阳从外面进来对田喜乐道:“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就走。”
田喜乐答应了,安宜阳就去隔壁喊安宜蝶和安宜秀。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几人就都出了门,瞧着一个个倒也穿戴整齐,随着安宜阳就出了客舍,因昨日住进来时就先给了店钱,倒也不怕客舍主人会觉得他们是为了省几个店钱跑路。
客舍外的树林里停了一辆马车,安宜武就坐在马车前面充当车夫,马车瞧着不是他们府里的,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路上,田喜乐虽然很好奇安宜阳夜里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但看安宜泽、安宜蝶和安宜秀懵懂的眼神,还是忍着没问,反正回了府没人时安宜阳一定会告诉她。
结果,回到府后安宜阳就被人找走了,说是城外的田地出了一点事情,让他过去瞧瞧。安宜阳走之前让田喜乐好好歇歇,那眼圈黑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田喜乐先回院子里,让素兰帮着重新打理了一下,就去老王妃那里请安,平王妃大多时候也都在老王妃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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