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吃的是安宜新做的牛肉面,牛肉酥香软烂,面条筋道滑爽,配上昨晚酱好的牛肉切片,安宜阳吃的连挑拇指,不知是安宜新的厨艺更高,还是牛肉这么吃最好,竟比昨天晚上他陪皇上用餐时的红烧牛肉还要好吃。
田喜乐也吃的大呼过瘾,这才是最正宗的牛肉,吃的都是草料和粮食,比她前世吃的用饲料养出的牛肉味更正,唉,若是这顿吃完了,还要等两年以上才能吃上,她得馋疯了。
安宜蝶和安宜秀也吃的没工夫说话,但牛肉的好吃都被她们记在心上,想到厨房里还剩下一大块牛肉,今儿田喜乐还得教安宜新做出不知什么样儿的美味,她们原本是打算吃完早饭出去逛街,这回也不打算去了。
田喜乐吃的高兴,丫鬟也让每人盛了一碗牛肉面和一块酱牛肉一起吃。
田喜乐的丫鬟那都是吃惯了好的,即使在京城,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未必有她们吃的好,可当她们吃到牛肉面和酱牛肉时,
安宜新瞧着大家如此捧场只会咧着嘴傻笑了。不管他的厨艺在京城如何出名,多少人为了请他做顿饭而一掷千金,那也比不上看着家人吃自己做的饭菜时的满足。
吃过饭,田喜乐让丫鬟把安宜新带来的一大块酱牛肉装好,还有一大碗牛肉面的汤底,这些都是要带去平王府给老王妃吃的。老王妃一个人留在京城坐镇,田喜乐心里也挂念着她,终于可以去看,好吃的一定要准备够,当然也不能准备太多,老王妃就一个人,难道准备多了要给范姨娘母子和府里的那些小妾?
田喜乐一想到范姨娘和刑向明的嘴脸,对平王府的那些小妾也没有什么好感了,若是可以,她倒宁愿把老王妃和平王妃都带在身边,虽然她们在时会总用各种理由唠叨她注意这、注意那,却难掩她们心中对她的疼爱,田喜乐很享受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到了平王府,安宜阳扶着田喜乐从马车上下来,府门前已经等着好些下人,见世子和世子妃回来,有飞奔去向老王妃报信的,也有上前请安服侍的。
田喜乐被安宜阳扶着走进王府,直奔老王妃住的院子而去。
路上遇到的下人一个比一个热情,田喜乐就觉得他们或许是觉得她和安宜阳这次回来大概就不走了,同样也会接手府里的账目,所以才会如此热情,想必也是要给她留个好印象吧。
不过,注定他们的想法是要落空了,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看老王妃,之后还是会回庄子里,京城虽繁华,却没有庄子里清静、更适合养胎,天大地大还是她肚子里的宝宝最大。
而且,范姨娘在王府里多年,谁敢说哪个暗中是她的人,万一给她的饭菜里下些什么,那才真叫防不胜防。王府可没有庄子里安全。
一进到老王妃的院子,就听到老王妃在屋子里道:“是绍阳和喜乐回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田喜乐到屋子里,就看到几个丫鬟陪着老王妃身边,老王妃正对着田喜乐和安宜阳笑得和蔼无比,脸上带着笑,神然却有些激动,想也知道她这是盼着孙子孙媳妇回来看她。
安宜阳上前两步给老王妃跪下请安,田喜乐也要跪,被老王妃让丫鬟给拦下了,“喜乐身子重,就不要跪了。世子也快起来,地上凉。”
安宜阳还是跪完了头才起身笑道:“祖母这儿的地铺着地毯,可不凉,再说孙儿也没那么娇贵,给祖母请安是份内之事。”
老王妃笑着点头,却嘱咐田喜乐“喜乐别跟他学,你肚子里可是我的重孙,比他娇贵多了。”
田喜乐笑的很难为情,心里却想:唉,还是重孙,万一是重孙女会不会被嫌弃?
安宜阳笑道:“祖母偏心,喜乐肚子里是重孙娇贵,那是重孙女就不娇贵了?”
老王妃听后一愣,随即笑道:“若是重孙女就更娇贵,咱们家多少年还没有过女娃娃,再说头胎重女、来年抱男,可不就是个好字?”
田喜乐听老王妃说的真心,长吁了口气,被老王妃瞧个正着,哈哈大笑:“原来是咱们世子妃怕生了闺女当了交待啊?”
有老嬷嬷就跟着笑:“当年王妃怀世子时也这么担心来着,太妃当时还跟王妃说过‘女儿好、女儿妙,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把王妃感动的哦。”
田喜乐害羞地低头,其实她也很感动,可表现出来就有些难为情了,只能借着低头的机会来掩饰一下。
老王妃拉着田喜乐的手,“喜乐,你也不要多想,既然怀了咱们就好好养着,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只要是喜乐生的,祖母都喜欢。”
田喜乐这回掩饰都掩饰不住,声音带着哽咽地道:“祖母,喜乐真是太幸运了。”
老王妃抱着田喜乐,眼中也是泪光闪闪,她当然不会说这些年想孙子想的心里难受,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带了个能干的孙媳妇,只要他们好好的,生男生女又有什么重要的?反正田喜乐还年轻,生了女娃再生就是,还怕生不出男娃吗?
安宜阳见说着说着就要把他媳妇说哭了,忙道:“祖母、喜乐,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咋说哭就哭?”
老王妃笑:“这孩子,小小年纪眼神还不好了,哪个哭了?”
安宜阳忙道:“没哭没哭,是孙儿看错了。”
田喜乐也笑,“本来就是你看错了,祖母该罚他。”
老王妃点头,“喜乐说的对,就罚他到院子里待着,咱们祖孙俩说话不让他听。”
安宜阳道:“成成,只要祖母和喜乐高兴,别说罚我到院子里待着,就是罚我到别处待着,我也没二话。”
说着就往外走,把老王妃乐的直嚷:“你还真走?祖母不过说说罢了。”
安宜阳装着一脸委屈地道:“祖母只疼孙媳,也不疼孙儿了,还不许孙儿吃醋?”
老王妃被安宜阳耍宝的样子逗的前仰后合,还是田喜乐埋怨道:“给你三分颜色,你还要开染房了不成?去那边乖乖坐着去。”
安宜阳答应一声,到一旁的绣椅上坐了,老王妃笑的直揉眼泪,“唉唉,昨日听人说平王世子惧内的名声一夜间就传满京城,我初时还不信,我们喜乐多温柔,哪像他们说的那么凶悍了?如今瞧着,喜乐果然够霸气,这男人就得这么管住了。”
安宜阳装出一脸委屈,“祖母,你这心还真是偏的厉害,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孙儿。”
老王妃正色道:“那喜乐肚子里怀的还是我的重孙呢。”说完,自己先乐了。
午饭,田喜乐让丫鬟把带来的酱年肉给切了,装在盘子里给老王妃端上来,又将牛肉汤也给煮开,倒进煮好的面条里,老王妃也边吃边赞扬,“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的牛肉了,当初老王爷还活着时,我随着他在边境待了几年,那时差不多天天都吃牛肉,只是怎么吃也没喜乐带来的这些好吃。”
田喜乐便问起老王妃在边境时的一些情况,老王妃便一点点给田喜乐回忆,“那里人烟稀少,气候恶劣,一年有大半的时候都在刮风,田里也种不出什么好庄稼,草也没有咱们这边长得高,因为缺粮少菜,鸡鸭鹅猪养的都少,倒是家家都养了不少牛。为了追逐更肥沃的野草,那里的人很少有盖房子住的,多是住在牛皮搭的帐篷里,哪里有草就把帐篷搭在哪里。每年临入冬前,他们也会用养的牛跟商人换取一些过冬的粮食,只是商人都太精明,往往几头牛才能换够一家人够吃的粮,这样也就很少有人愿意换很多的粮,大多到了冬日都宰了牛自家吃。”
田喜乐听的来了兴致,这可不就跟她前世知道的一些少数民族一样?若真是那样,若是用米粮去换他们的牛,只要价压的不太低,想来他们愿意换吧?等牛换的多了,也不用等两年才能再吃上牛肉。
之前皇上说过会拿往年的陈粮去跟临国换牛,与其跟临国换,还不如跟那些边境的百姓换。
甚至田喜乐还有一个想法,那边是因为气候恶劣长不出好庄稼才少有人住,而东新和余奚是因为盐碱地种不出好庄稼才少人住,可毕竟盐碱地里还是能长出一些适合牛吃的草料,比如田喜乐所知道的一种甜高粱,若是让边境的人都搬到东新和余奚那样的地方,一边种甜高粱一边养牛,生活也能稳定下来。
这种甜高粱不但可以产粮,产出的粮还是酿酒的上佳原料,秸秆也能做为饲料,甚至因秸秆里含糖量高还可以用来制糖,绝对是一种最适合盐碱地里种植和经济作物,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甜高粱很耐盐碱。
只是田喜乐不清楚这里有没有甜高粱的种子,这些还需要安宜阳跟皇上去说,他们做起来困难重重的事儿,皇上一声令下很快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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