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宜泽吃过饭,安宜阳又问了一些他关于买地建房的计划。一说起这些事,安宜泽立即就口若悬河,划出好大一个饼。
田喜乐不时插上一两句就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让安宜泽对他的计划更有信心。
而田喜乐也不能不佩服安宜泽,做为这个时代第一个房地产商,他的思路清晰明了,计划虽说还有漏洞,但也很难得了,剩下不足之处还可以在慢慢补足,而有她的一些观念在,安宜泽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而此时,跟着安宜泽扒房建房的雇工也都成了安宜泽所带的班底,到最后安宜泽说不定就能建出一只闻名天下的建筑队来。
果然聪明的人脑子就是灵活,而安家的兄弟几个也各有所长,在不同的领域中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力,她终于可以放心了。不过这种忘子成龙,又欣慰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呢?
安宜阳没说他们这次回来给安宜泽带了银子,只说让他晚上回去吃饭。
安宜泽似乎才想到他在工地上吃住了好些日子,虽说每天都能拿清水擦擦身上,可大热天里几天不洗澡身上也不舒服。虽说工地上的事还有很多,可日子也不是这么过的,尤其是被田喜乐埋怨了一通后,他连连保证晚上一定回去。
田喜乐和安宜阳这才放过他,带着丫鬟和食盒打算离开,刚走出不远,就见迎面过来几个人,其中被簇拥着的是一个锦衣女子,身后跟的丫鬟婆子也衣着华丽。
锦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模样倒是娇俏可人。路过田喜乐和安宜阳身边时还看了他们一眼。只是今日田喜乐和安宜阳因要来工地穿的都是粗布衣裳,丫鬟也是粗布衣裳,所以女子目光只是在他们身上转了一下,便不屑地移开,径直朝着工地而来。
田喜乐和安宜阳被不屑了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都很奇怪这样傲气的女子怎么会穿着华丽地来工地,再看她去的方向,怎么都觉得是奔着安宜泽来的,便停下脚步打算看看热闹,或许真就能加些笑料给他们当下饭菜了。
越往里走路越难走,到处都是砖头石块,女子被丫鬟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到了最里头却怎么也走不进去,便有丫鬟对着里面喊:“喂,那个后生,我家小姐来看你了。”
果然,就见正跟雇工的头说着什么的安宜泽抬了抬眼皮,朝这边看了一眼,只是此时安宜泽的身上脸上都是灰,虽说看不清楚模样,却更加显得他的双眸完美,女子竟娇羞地垂下头。
而接下来,安宜泽又转过头跟工头说了起来,把女子气的一跺脚,“喂,喊你呢?没听着吗?”
安宜泽懒散地道:“程家小姐,你还是回吧,没看我这儿忙?没工夫招呼你。”
程家小姐嫣然一笑,“你说你是何若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只要你肯做我家的上门女婿,保你吃穿不尽,顿顿有肉吃,何必在这里吃灰?”
安宜泽翻着白眼:“我就乐意吃灰。”
程家小姐还想朝前走,可满地都是石头,她才走了两步,就被石头将脚上的绸缎鞋子给划了个口子,把她心疼的不敢再往前走,只在原地跺脚,“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却在这里做苦力,跟你说啊,我爹可是鱼泽县的首富,就生了我一个,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成亲,往后我们程家的家产不就都是你的了?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田喜乐听着‘扑哧’一声笑出来,鱼泽县她知道,离蒙县也没多远。虽然鱼泽县的首富她没见过,却在朱县令家的夫人于氏办的宴席上见过首富的夫人,那位长得很富态的程夫人,一身绸缎也压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粗俗。
听说打小家里就穷,嫁了个男人也穷,最后还是程夫人有魄力,愣是靠着一手做糕点的本事,渐渐让家里富了起来,后来更是开了多间糕点铺子。而那位程首富却是十足十的靠着老婆养,所以在家里也是夫纲不振,即使程夫人只生了一个闺女,也没敢动过纳妾的主意。
早就听说程夫人有意要招个上门女婿,想不到竟然把念头打到安宜泽的身上。不过,看意思这位程家小姐眼中,安宜泽就是个工地上做工的,看上的八成就是他的俏模样了。
程家小姐听到田喜乐的笑声回头瞪了她一眼,只当田喜乐是在笑话她。田喜乐无辜地对程小姐笑笑,意思就是请她继续。
程小姐就转过头继续对安宜泽劝道:“你看你啊,放着好好的程家女婿不做,在工地上才多少日子就晒成什么样儿了?整天跟一群粗人搬石头,能有什么出息?”
安宜泽还是不理,程家小姐继续劝,丫鬟婆子也跟着劝,安宜泽被烦的实在受不了,去一旁放着的水盆里洗了洗手,脸也没洗,便朝着这边过来。
程家小姐面露喜色,只当安宜泽是听了她的劝,要跟她回去过日子,没想到安宜泽在她身边路过时还避的远远的,朝着安宜泽和田喜乐走过来。
“大哥大嫂,我们回家,我想吃大嫂包的肉馄饨了。”
田喜乐和安宜阳笑着点头,安宜阳更是看了程家小姐一眼后对安宜泽道:“成,回去让你大嫂给你包,别说是肉馄饨,就是肉也随便吃,咱们家还没穷到让弟弟去给人做上门女婿。”
程家小姐惊讶的张着小嘴,她没想到这两个穿着一般的人竟然会是安宜泽的兄嫂,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惊讶过后,却面露喜色,追上来对田喜乐道:“等等,等等,我是鱼泽县程首富家的小姐,想必你们听说过吧。”
田喜乐道:“听说过,我还有幸见过程夫人一面。”
程小姐面路喜色,便觉得与田喜乐亲近了不少,绕到田喜乐一边,道:“既然大嫂与家母见过,想必也知道我们程家家大业大吧。”
田喜乐想到程夫人那一身恨不得耀花人眼的打扮,那种感觉就是恨不得把家里最值钱的都套在身上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是挺有钱的。”
程小姐没注意到田喜乐嘴抽,只当田喜乐是羡慕他们程家有钱,笑嘻嘻地道:“我是程家唯一的小姐,我娘一直想给我找个上门女婿,前些时候我在蒙县见过你家弟弟,就想让他给我做夫婿,只是他那脑袋里不知长了什么,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娶,非要在工地上受累,你跟他说说呗,只要他肯娶了我,别说他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提携一下兄嫂我也不会说什么。再说,我看他也差不多有二十了吧,这么大的年纪还没娶亲,应该也是家境不好。若他肯嫁到我家做上门女婿,不但我们程家不要他的彩礼,再给他彩礼也不是不可以,还不用他带嫁妆,大嫂你怎么看呢?”
转头对身后的丫鬟道:“把小姐我给姑爷带的饭菜拿出来,让大哥大嫂也尝尝咱们程家大厨的手艺。”
丫鬟答应了,在一旁将带来的垫子铺上,再将两个笨重的食盒放在垫子上,一层一层从里面往外拿菜,整整八个菜,还有一碗汤,瞧着个个都是大块大块的肉,鸡鸭鱼猪都有,让刚吃过饭的几人看着就腻得慌。
田喜乐看安宜阳,安宜阳却憋不住乐了,强忍了半晌才转头对安宜泽道:“我说你怎么好些日子都不肯回家吃饭,原来是在工地上有人给送饭。”
安宜泽脸憋的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大嫂,我不嫁!”
田喜乐和安宜阳这回都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安宜阳更是笑的直拍安宜泽的肩头,力气大的让安宜泽咧着嘴躲,好在他在工地上锻炼了这些日子,不然还不被拍趴下了?
程家小姐想过来扯安宜泽的袖子,可实在是脏的下不了手,只能作罢,可看安宜阳和田喜乐笑了,只当他们看好她和安宜泽,便对安宜泽道:“我之前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今儿大哥大嫂也在,你就说嘛,还有你家住哪里,回头我也好让我娘遣媒人下聘去。”
安宜泽见田喜乐和安宜阳完全就是在看戏,正色道:“程家小姐,我之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会娶你,更不会嫁过去,往后你也别总往跟前凑,咱们俩没可能。”
程家小姐不依道:“你又没娶亲,为何就不可能呢?你再想想,我家有钱。”
旁边的丫鬟也跟着劝,“姑爷,只要你到了我们家,夫人都说了,就让你当家,往后在鱼泽县的糕点铺子都归你,你若不爱做生意就在家里数钱,只要你对我们家小姐好,程家的一切都给你。”
安宜泽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跟你们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别说是给你们程家做上门女婿,就是不上门,我也不会娶你们家小姐。再说,我是年纪不小了,也没娶妻,那是我娶不着媳妇吗?我不想娶好不好?”
安宜阳道:“不过二弟,这事儿你还真得抓紧了,过了年都二十了,再不娶媳妇把孙子都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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