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忠见田喜乐一步步逼近,差点就哭了,“大夫人,你咋就追着我了?我又没想干坏事。”
田喜乐哼了声,“你没想干坏事?你干的坏事还少吗?”
安忠直摇头,“天地良心,奴才一心都是为了安家。”
田喜乐道:“让安宜阳出来见我,有什么话我跟他说。”
安忠眨了眨眼,假装没听懂,田喜乐又笑着朝前几步,“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打过了再说?”
一想到田喜乐手拿菜刀独力捉拿纵火贼的威名,安忠腿就有点哆嗦,这堵在小巷深处他跑都跑不掉,最重要的是,挨打了还不敢还手。
田喜乐道:“你还是从实招了吧,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我就不难为你了。不过,你若还想狡辩或是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下手狠。”
安忠苦着脸问:“大夫人,我若说了实话,往后在爷跟前,您能不能替我美言几句?”
田喜乐笑眯眯地点头,“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说的实话让不让我满意了。”
安忠心一横,“大夫人想知道什么,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田喜乐道:“我就是想知道安宜阳是不是世子爷?”
安忠神色古怪地道:“大夫人,您不是见过大爷了?怎么还问奴才这个问题?”
在别人眼中,田喜乐嫁给安宜阳几日后,安宜阳才出的门,在别人看来田喜乐怎么可能连自己入过洞房的夫君都不认得?
田喜乐当然不能说当时原主太紧张,没好意思抬头看安宜阳,而安宜阳也不知是害羞呢?还是压根就没真把原主当成他的夫人,揭了盖头后就出了洞房,两人还没深层次的接触,田喜乐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背影。
田喜乐道:“嗯,之前病了一场,脑子烧坏了,有些事情记不起来,如今都想起来了,我就是想问问他,处心积虑的害自家的老婆和弟弟妹妹有意思吗?”
安忠同情地看着田喜乐,虽然也猜不明白安宜阳的心思,却还得给他辩解,“大爷也是为了几位爷和小姐好。”
见田喜乐冷笑,安忠道:“这次大爷回来,瞧着安家日渐衰落,可几位爷和小姐却依然过着只知享乐的日子,大爷很是心急,可从前大爷还在家时,劝也劝过,却毫无用处,大爷就想不如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几位爷和小姐吃些苦头,也就知道过日子艰难了。”
田喜乐冷哼:“你倒是很了解他,那之前我们卖蒸饺时也是他捣的鬼了?”
见安忠满面尴尬,田喜乐什么都明白了,“他倒是好算计啊。”
虽然能够理解安宜阳的苦心,却为原主不值,若不是安宜阳的好算计,她至于一病不起,最后丢了性命?虽然最后是成全了她,可毕竟人是没了,安宜阳这是作了损了。
问明前因后果,田喜乐转身就走。没人喜欢被人算计,同样她也不想多个没感情的夫君,如今安宜阳回来了,她该怎么面对?虽然之前对安宜阳有些好感,但还不至于就会因多了个世子做夫君而心花怒放。
已经好久没有被田喜乐想过的离开,再次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安忠见田喜乐走的很决绝,心中就有不好的念头升起。怕田喜乐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决定,只能去找人求助。可安宜阳还远在京城,等他得了信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虽然没听安宜阳亲口提起他对田喜乐的感情,但之前无论是因田喜乐的好厨艺而自豪的神色,还是背地里的维护,安忠都看在眼里,显然大爷这是把大夫人放在心上了,若这次因他的坦白而让大爷跟大夫人有什么误会,他就是死都别想好死。
拔腿就跑出小巷,却怎么也看不到田喜乐的身影,安忠一咬牙,就奔着平安喜乐跑去,如今也只能向二爷求助了,他心眼多,或许能劝劝大夫人。
安忠到平安喜乐,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安宜武,开春的天气已经不冷,安宜武将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一截满是肌肉的手臂。
安忠下意识就先怯了,最怕安宜武不问青红皂白拳头就砸下来。
而此时安宜武也看到安忠,扬了扬拳头,打招呼道:“安忠来了?”
安忠吓的退后两步,“三爷,奴才有事要见二爷,您别激动!”
安宜武朝后院看了一眼,示意安忠自己过去。安忠倒愣了,他还真没想到三爷能对他和颜悦色,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安忠壮着胆子到了后院,就见安宜泽站在厨房门前,双手抱肩,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安忠忙给安宜泽请安,“二爷安好,奴才给你请安了。”
安宜泽也不说起,安忠就半躬着身不敢起,偷偷摸摸地找田喜乐,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也不知回没回来,只能问道:“二爷,大夫人回来没?”
安宜泽皱眉,“你找大嫂何事?”
安忠不敢说实话,也不敢说假话,只能就着弯身的姿势努力抬头看安宜泽,安宜泽嘴角抽了抽,“起吧,我瞧你这姿势累得慌。”
安忠站直身,朝安宜泽笑的极其谄媚,见安宜泽不像知道他来的目的,说道:“这不是有些日子没来给大夫人请安了,今日就过来请个安。”
安宜泽‘哼’了声,“让大总管请安可不敢,你少算计我们一些就有了。”
安忠还往厨房里瞧,安宜泽脸一沉,“你过来到底有何目的?自己说还是等我让三弟打一顿再说?”
见安宜武站在前院与后院相通的门前看他,安忠一缩脖子,暗想:死就死吧,反正大夫人都说了,跟二爷说了也不会再死一次。
就将与田喜乐如何相遇,又说了什么跟安宜泽也说了一遍,就见安宜泽眯起眼,手托着下巴,还不住地点头,“看来我猜的真没错!”
安宜武却瞪圆了眼,“你说世子爷是大哥?”
安忠想:这就是差距啊!
安宜泽道:“你说大嫂跑回来了,可我们没见着人,你看清大嫂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吗?”
安忠摇头,“就是没瞧着我才急啊,您说大夫人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吧?”
安宜泽鄙夷地看着安忠:“大嫂既然能猜到大哥是平王府世子,若想不开早就想不开,会等到这时候?行了,大嫂或许只是要自己再想想,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安忠答应一声,转身要走,被安宜泽又给喊回来,“我想你一定知道怎么找到大哥,回去给大哥送个信,就说我们都知道他的身份,大嫂更是相当震怒,怎么办让他琢磨琢磨。”
安忠心里苦,还只能答应。等他离开后,安宜武就扯着安宜泽的胳膊进到厨房,“二哥,怎么你跟大嫂都像知道大哥是世子,就我一个不知道的?”
安宜新和安宜蝶也抬头,“什么?大哥是世子?”
安宜泽却叹道:“你们只想着大哥,就没想过大嫂吗?刚听安忠说了,大嫂就因为那场险了要了命的病忘了很多事,甚至连大哥都给忘了。这么久了,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安宜武皱眉,想到田喜乐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伤心难过,“我这就去把大嫂找回来。”
说完就往外走,却在门口与刚刚回来的田喜乐撞在一处,田喜乐捂着被撞疼的鼻子道:“多大人了还毛手毛脚。”
安家兄妹几个都围上来,看着田喜乐不知说什么好,田喜乐被看的发毛,尴尬地道:“你们为何这般看我?脸上又没长花。”
安宜泽问:“大嫂,关于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田喜乐便知道定是安忠来过了,叹口气道:“我回来就是要跟你们商量这件事。刚刚在外面我想的很清楚,他是你们的大哥,目的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该体谅他的好意。”
“大嫂不生气最好。”安宜泽松口气,能为大哥说话应该就是好事吧,最多生气了等大哥回来他们兄弟几个替大嫂出气。
田喜乐瞪眼,“谁说我不生气了?我又不是生来给人当猴子耍的。”
安宜泽和安宜武都心里叫苦,大嫂这回是真生气了,大哥自求多福吧!
安宜新眨了眨眼,上前扯了扯田喜乐的袖子,“大嫂,你就原谅大哥这回吧?”
田喜乐朝他笑笑不再说话,出了厨房,去她和安宜蝶安宜秀暂时住的雅间里。翻箱倒柜地把这些日子那点家底都翻了出来。
银子不少,银票也有不少,还有不少散碎的铜钱,都是这些日子大家齐心协力赚的。抬头对站在门前担忧地望着她的兄妹几人招手,几人同时升起不好的念头。
田喜乐让几人自己搬了椅子过来坐,“这里一共有一千八百两银子,都是我们这些日子赚到的银子,我想也该分分了,我们一共六人,分成六份,每人也能分到三百两,虽说羊肉锅的配方是我的,我也不管你们多要。不过,我们还有一顷地和两处在建的房子,我就要那处用来养羊养猪的,地和那处宅子就都归你们。还有在李家村养的那几头野猪和狼崽子都归我。至于说平安喜乐,我也不要了,往后没有我管着,你们也长点心,别再让人轻瞧。”
田喜乐说着数了三百两的银票,剩下的都推到桌子中间。
安宜泽沉着脸道:“大嫂,你这是要分家?”
田喜乐愣了下,笑道:“分啥家啊,大嫂这是要跟你大哥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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