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搬着东西,连最小的安宜秀也抱了她自己的小棉袄,安宜蝶提着一只装满碗的水桶,见田喜乐一只脚跳着不便,将木桶塞给安宜新,过来扶着田喜乐。
田喜乐将一只胳膊架在安宜蝶的肩上,不然以她一只脚跳着下山,最后的结果只有滚下去一途,与其让安宜武再扛下去,她倒宁愿由安宜蝶扶下山。
山脚下,李杨氏将院门和房门都打开,山石与黄泥垒成的房子灰扑扑的,虽不算低矮却也不够高大,难得的却是屋顶,竟是青瓦铺的,倒是比茅草的屋顶更好的防雨,偶有几块破碎的也容易换。
房子也有两年没住人了,即使闲时总来打扫,如今还是积了不少的灰,从山神庙回来就过来收拾,此时住人的屋子都已经打扫出来,只剩下再买些窗纸窗纱换上就好了。
见安家人从山上下来了,李杨氏将抹布往桌上一扔,过来帮着安宜蝶扶田喜乐,“大夫人慢些,你脚上的伤可不能沾着地。”
田喜乐道了谢,将大半的力气都靠了过来,李杨氏常年做惯了地里的活,比安宜蝶有力气,靠在李杨氏的身上也不必再小心翼翼了。
李杨氏笑笑,也看出田喜乐被安宜蝶扶的辛苦,对安宜蝶道:“大小姐,你去屋子里看看,我刚刚让我家孩子他爹搬了些还能用的桌子家什过来,你瞧着还有什么东西要归置的,大夫人交给我就好了。”
安宜蝶道了谢,拉着安宜秀进了屋。
虽然屋子里空荡荡的,墙面上的白灰都已经斑驳脱落,几件不多的家具也有些破旧,安宜蝶却看的莫名心安。
终于,又有家了!
不过才几日,从之前住有雕梁画栋,食有锦衣玉食,到饥寒交迫,随时可能被饿死,再到如今刚刚解决温饱,有片瓦遮身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看了几眼,叹了几声,安宜蝶大概对这住院子有了数。正房进门是厅堂,一左一右两间正房。
东西厢房没有厅堂,独立的门挨在一起,进门就是各自的房间,而且房间也要小上许多,想来也是当初李家人口多,与老人同住,儿子媳妇带着孩子就住在厢房,吃饭的时候就都到正房的厅堂。
这样一看,屋子每人一间也足够了,只是要如何安排就要费费心了。
安宜蝶对安宜秀笑着道:“秀儿,咱们往后又有屋子住了,你跟大嫂住正房一人一间,大姐跟哥哥们住厢房好不好?”
安宜秀自小还没一个人睡过,听说要自己住一间,当时就有些不愿意了,想着之前在破庙里时,她就有几日是挤在田喜乐的怀里睡醒的,便道:“秀儿跟大嫂睡,大姐住另一间!”
安宜蝶有些为难,她是怕田喜乐不愿意跟安宜秀挤再伤了孩子的心,想着若秀儿实在不愿一个人睡,她带着也成,这样还能空出一间屋子装东西。
李杨氏已经扶着田喜乐进了正房东屋,在床边上坐好。这张床还是当年李杨氏婆婆成亲时打的,年头实在是久了,搬家的时候也就没有搬走,屋里当时李杨氏婆婆的家具也都留下来不少,倒是省了田喜乐很多麻烦,不然租个房子再打床也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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