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刚一开口,牛金立即对旁边的军兵大声命令道:“就算是我内弟,违反军纪也照样严惩不怠。
拖下去,给我打!”
顿时有军兵上前把韩四反剪双手,并捂住了嘴巴,再也不能让他出声。
韩四震惊了。
他们前来欺负二乔姐妹,正是奉姐夫牛金的之命,目的是为了让这对姐妹认清现实,收起那份莫须有的高傲。
他们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把一个醉酒之后意图劫色杀人的军汉演绎的惟妙惟肖,把二乔姐妹吓得够呛。
哪想到,竟然会被秋后算账。
韩四不由分说被拖了下去,牛金冲丁辰正色抱拳道:“末将亲眷不守军纪,还请令君责罚。”
丁辰早就看出来这几人是在演戏,随手摆了摆道:“你自去处理吧。”
“诺!”牛金一挥手,带着所有军兵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厅堂里只剩下了丁辰和被捆着的二乔姐妹。
丁辰倒背双手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对姐妹容貌相似,虽然头发有些散乱,却难掩天生丽质。
世人对美人的判断各不相同,但是恐怕所有人见到这对姐妹,都会发出由衷的赞叹:她们真是美人。
看起来两人的容貌都跟甄宓不相上下,而且被捆绑之后更显得楚楚可怜,像两只受伤的小鸟一般。
试问,这谁受得了?
丁辰上前,取下姐妹口中被堵的麻布,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大乔愣了一愣,跪在地下低声道:“我姐妹愿意侍奉将军左右,不求名分,只恳请将军收留,莫要嫌弃,”
方才韩四的演技虽然没骗过丁辰,但是却骗过了二乔姐妹。
若不是丁辰带人“恰好”赶到,她们就要被一帮胆大妄为的军兵凌辱而毁尸灭迹了。
事实证明,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她们两个弱女子连普通军兵都应付不了。
丁辰能恰好赶来救她们一次,岂能救她们第二次?
所以脱险之后,大乔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大腿。
更何况他看清楚丁辰俊逸的相貌与儒雅的气度,再想到对方手中的权势,她们姐妹就算真心依附,似乎也并不吃亏。
丁辰听着大乔请求的话,心脏顿时跳动加快,上前把对方的绑绳解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乔。
小乔咬着下唇,微微低着头目光散漫,显得十分慌乱。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相貌比他夫君还要俊秀,而且出口成章,又手握重权,实在是她们姐妹依附的不二人选。
可是在她心里,这少年依然是间接气死她夫君的凶手,让她立即就投怀送抱,她还没有勘破这心理关。
大乔见状连忙跪在地下恳求道:“我妹妹一时胡思乱想,还请将军原谅。
请给我时间,我会说服她依从将军的。”
“那就起来吧,”丁辰平静的说了一句,内心却很不平静。
随即他带着姐妹回到宅邸。
小乔在压力和姐姐的劝说之下,很快就对现实屈服了。
于是丁辰便与二乔姐妹在这里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他深刻的践行了后世哥伦布那句名言:当你看到一个会发光的洞时,毫无疑问,那是通往新大陆的通道。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皇帝多半都命不长久。
事实上当绝色美女摆在眼前,并且可以所欲为的时候,只要是个男人,就很难把持的住。
如今孙氏已经逃往,江东已经平定,所有本地豪绅也都心悦诚服的归顺,再没有令丁辰操心的事。
所以丁辰每天的生活便是一日三餐,再无其他。
他觉得这样下去,每日扶墙走路,迟早会被吸干。
终于有一天,曹操的一封来信挽救了他。
曹操平定关中之后,已经率军返回了邺城,书信中命令丁辰安排好荆襄以及江东防务,也要尽快返回邺城,有要事相商。
至于是什么事,曹操信中却没有说。
于是丁辰开始着手安排撤退事宜。
这江南总体布防还是要交给坐镇南郡的曹仁。
这总督江南的重任,除了曹仁之外,别人恐怕没有一个能让曹操放心的。
至于江东防务,丁辰交给了张辽,在曹仁的遥领之下行事。
其余文聘、徐晃、乐进等将领,则分散在南方各处重要城池镇守,牢牢稳定住江南局面。
就连高顺陈到等武将,丁辰也为他们分配了城池。
如今天下即将平定,已经用不了那么多武将了,让他们这些常年跟随他的武将镇守一城,也算是酬功。
做完这诸多安排,丁辰才带领着牛金赵云魏延太史慈甘宁五将,以及一万乌桓铁骑缓缓回往邺城。
骑兵行进速度很快,不过十数日,他已经到了邺城郊外。
随即他命令军兵驻扎在城外,然后只带了赵云魏延等亲信军兵进城。
他让人把二乔姐妹先送回府中,然后只身来到魏公府。
到了府门前,自有门前守将点头哈腰的前来给他牵住缰绳,笑着道:“见过丁令君。
三天前魏公早有吩咐,只要令君前来,立即前去拜见,不得耽误。”
“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丁辰自言自语了一句。
根据历史主线,关中之战以后,紧接着的应该是平定张鲁的汉中之战。
可是张鲁的实力远不如曹氏,那一战也并没有特别的难度,按说曹操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魏公在何处?”丁辰跳下马来,手中拿着缴获的传国玉玺问道。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您进了府内,一问便知。”
曹操到了晚年便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对他心存不良,所以才有那梦中好杀人的说辞,他平常行踪对大部分人都保密。
丁辰直接进入府中,迎面就看见曹昂正大踏步走来。
“大哥,”丁辰欣喜的朗声叫着,快步走了过去。
“子文?”曹昂一见丁辰眼睛顿时亮了,赶紧迎了过来,给了丁辰一个大大的熊抱,哈哈笑道:“你小子可回来了。
你在外面天空海阔,纵横捭阖,为兄却天天在邺城给你照料儿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丁辰道:“小弟在外奔波劳苦,那是在为兄长打天下。
兄长坐镇邺城,只需要看着,便能江山一统,难道不好么?”
“滚蛋!”
曹昂没好气的道:“坐镇邺城就是每日处理浩如瀚海的公文,哪有你在外面,率领大军作战来的痛快?
如今好了,为兄总算熬出头了。
既然你这个尚书令回来,也让你坐在那里处理几天公文试试。”
“大哥,我回邺城是来养老的,那些公文我可处理不来,你别害我,”丁辰笑道。
如今曹昂还没有继位,所以丁辰在曹昂面前说话很随便。
等将来等曹昂继承了曹氏基业,甚至直接称帝之后,他们便有了君臣名分,说话便不能如此放肆了。
不过曹昂是个率真耿直的脾气,实在没有做皇帝那种深沉心机,将来即使要把他固定在皇位上,恐怕他也不会快乐。
想到这里,丁辰不由为曹昂默哀三个呼吸。
“大哥,听说岳父让我一回来就去见他,待我先去拜见,闲话咱们过会儿再说。”
“我正好也要去见父亲,咱们一起去。”
于是兄弟二人在魏公府中结伴而行。
路上碰到婢女仆役全都躲在一旁躬身行礼。
丁辰已经许久没回邺城了,魏公府中许多新来的婢女见到有人竟然能跟曹昂并肩而行,而且可以放肆的大笑,全都诧异不已,躲在后面窃窃私语。
“大公子旁边那位郎君是谁啊,长得好俊俏噢。”
“那都不认识?那是咱们三小娘的夫君,是夫人的亲侄儿,也是一位领兵的大将军。
总之在咱们魏公府,除了大公子,就是这位郎君最受宠了。”
“原来这就是三小娘的夫君啊,果然是人中龙凤,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
路上,丁辰问曹昂道:“大哥,最近岳父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不是因为那刘备,”曹昂撇了撇嘴道:“马上就到了,等见了父亲,让他老人家跟你说吧。
对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曹昂注意到丁辰手上提的包裹。
丁辰得意的笑了笑,小声道:“大哥还记得此前从袁术手里拿到假玉玺么?
这个便是小弟攻破建业之后,从袁术之子袁耀手里缴获的真玉玺。”
“真玉玺?”曹昂失声惊叫,左右看了看,旁边有两个躬身行礼的婢女恐怕是听见了。
曹昂指着那两个婢女冷声道:“谁若敢说出去,杀!”
“奴婢不敢,”那两个婢女吓得战战兢兢。
曹昂又惊喜的对丁辰低声道:“你把真玉玺拿到了?
咱们快去见父亲,父亲知道一定很高兴。”
二人继续前行,丁辰发现,这条路是去往姑母耕种的那座小院的路。
他紧紧跟随曹昂,果然来到了那座小院,许褚在门口守卫。
两人进了院落,远远看见曹操穿着灰布衣服,衣襟系在腰间,正在田间浇水,活脱脱一个老农,根本看不出这是半个屁股已经坐上皇帝之位的魏公曹操。
“父亲,子文回来了,”曹昂说了一声。
丁辰连忙施礼道:“小婿见过岳父。”
曹操抬头看了一眼丁辰,点头道:“回来了就好,你们两个,去把粪水给孤抬过来,待孤浇完这片菜地再说。”
丁辰听到“待孤浇完这片菜地”,心里直想笑。
姑母就节俭到自己种菜,自己织布,没想到岳父到了这等地位,也是自己耕种。
曹昂冲丁辰吐了吐舌头,两人一个曹魏大公子,一个总督江南的尚书令,只得前去抬起了一桶粪水,给曹操送了过去。
曹操手里拿个水瓢,一边细心的给菜浇水,一边对丁辰道:“子文,让你抬水也不冤。
这片田地本是你姑母所耕种,如今你姑母把心思全都放在替你照顾儿子上,田地自然就顾不上了,所以只能由孤代劳。”
“姑母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丁辰叹道:“所以小婿在外面,没有半分担心家里。”
“你值得如此,”曹操一边浇着水一边道:“你这仗打的很好。
孤本来以为你平定江南,至少要数年时间,可是短短不过一年,你已经荡平孙氏,着实出乎孤预料之外。”
丁辰赶紧恭维道:“小婿不过是碰巧罢了,岳父对西北用兵,不过几个月便已经攻破十万关中联军,这等用兵吗,神出鬼没,宝刀不老,小婿自愧不如。”
“你小子马屁拍的越来越溜了,”曹操听了哈哈大笑。
虽然当初马超韩遂的关中联军无法跟盘踞江东多年的孙氏相比,可是兵力却是相差无几。
而曹操先于丁辰战胜对手班师,也是事实。
所以丁辰这马屁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之上的,在曹操听来自然无比的香甜。
他们翁婿二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用兵,同时取得了胜利,这可传为佳话。
兴奋之下,曹操突然脚下一滑,幸亏丁辰和曹昂在旁边眼疾手快出手搀扶,曹操才没有摔倒。
“岁数大了,这手脚也不听使唤了,”曹操叹息一声,脱离开两人的手臂,迈步回到廊檐坐下。
丁辰近距离观察才发现,一年多没见,曹操头上的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已经现出老态龙钟之相。
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岁的时代,已经五十多岁的曹操已经算是高寿。
曹操端起茶碗,饮了一口,略显落寞的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孤已决定立子修为世子,子文早已是尚书令,将来孤就坐看你们兄弟大展拳脚了。”
此前曹操虽然封曹昂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但是却从来没有提过立曹魏世子之事。
虽然这是十拿九稳的,但这还是曹操第一次亲口说出来。
“父亲春秋鼎盛……”曹昂急得脸通红,曹操却摆摆手打断道:“这都是早晚之事,你无需多言。
为父但愿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兄弟平定天下,心愿足矣。”
“一定能的,”曹昂眼眶微红道:“父亲您看,子文把真正的传国玉玺都夺回来了,这岂不预示着我曹魏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