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听说阿娘的病有治愈的希望,喜不自胜。然而云妃却拒绝:“这五千年来,来给我治病的大小神仙不知道来了多少,个个都说自己本事了得,到头来却让我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倒是我不治了,这病反而比先前好一些。所以,月沫公主的好意,妾身心领了,不过这病,就不劳烦月沫公主记挂了。”
光华在一旁解释道:“先前那些大夫来给阿娘看病,每个大夫说的病症都不一样,开的方子也不一样,阿娘因此受了许多苦,所以看怕了。”
据光华回忆,那些神仙的治疗办法千奇百怪,有的用火烧,有的用水淋,有的开出来的药奇臭无比,有的练出来的丹比洗脸盆还大,并要求一口吞下去。
一口吞下一个洗脸盆一般大的东西……
月沫不敢想像那个画面:“这丹是谁练出来的?”
光华:“蛇仙。”
这就难怪了。蛇仙平时没啥爱好,最喜欢练吞吐之术,他那嘴一张,吞下三两头大象都没有问题,更何况是个洗脸盆大的玩意。
月沫对云妃娘娘有了一丝同情之情:“那太上老君开了什么方子?”
光华:“太上老君啥都没开。因为他没找到我阿娘的病根,不敢胡乱开药。”
月沫舒了口气。看来这大夫,无论是人间的还是天上的,越是本事高的越不轻易下结论,倒是那些庸医,他们正因为没有把握治好病人,所以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开一大堆的药,让你回去慢慢吃,万一不小心吃对了哪种药,说不定这病就治好了。
月沫对着屋子里的云妃高声喊道:“云妃娘娘,你让我见你一见,替你把个脉,怎样?至于药方,我不开就是了。”
云妃的态度依然很坚决:“不开药方,你替我把脉又有什么意义?月沫公主,妾身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还是请回罢!”
老宫女正要送客,月沫却不肯走,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有关系,你家娘娘休息她的,我忙我的。我不去打扰她就是。我难得来一回,这里的花又开得这样好,我一定得好好观赏观赏,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来的。”
说完,月沫在一片紫云英地里躺下来晒太阳,果真一丁点声音都不发。这倒难为了光华和老宫女,赶又赶不得,留又留不得。
云妃听说月沫没有走,在屋子里一顿乱砸,唏哩哗啦响声不断,夹杂着低沉而混乱的诅咒声,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骂些什么。
光华急得在外面团团转,又不敢擅自冲进屋子里去,只好回过头来劝月沫:“沫沫姐,你还是走罢!你在这里,阿娘的情绪很不稳定,刺激得她的病又开始发了。”
月沫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随手扯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砸点东西么?没有关系,你阿娘她砸多少,我赔多少。我一万年没花过钱,这一回就花个痛快。”
光华:“可是我阿娘……”
月沫:“我且问你,你阿娘之前发病的时候,是不是每次一砸东西,她想干什么,你们都会顺她的意?”
光华回忆着:“好像是的。”
月沫:“这就对了。就因为你娘没砸痛快,所以她的病一直没好。这一次我们就让她砸,让她把心里的那股怨气彻底砸出来。说不定你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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