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沫的身子忽然一凉,这件黑色的披风又穿回了苏烨的身上,接着,丢下岳沫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岳沫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擦去冻出来的鼻涕,疑惑不解:“这人咋就这么喜怒无常呢?”
当晚,果然变天了,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北风摇晃着门窗咣啷咣啷响,根本出不得屋子。岳沫惦记着树上的那些鸟儿,做了整晚的恶梦。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起床了,急急忙忙地去查看那些鸟儿的情况,刚跑到院落子里的那棵梧桐树底下,就发现树上多了一个东西,这东西正是岳沫想像中的木制鸟屋,和她画的一模一样。鸟屋一尺来高,前面开了个小洞,鸟儿可以从洞内自由出入,并且洞口的设计极其巧妙,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一只黄嘴的小鸟正从鸟屋内探出头来,滴溜着圆圆的黑眼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看来,它昨晚正是躲在这鸟屋内,避过了这场大风雪。
不只是这棵树,苏府内的许多树上,都挂上了类似的鸟屋,陆管家和几个家仆正围着一个鸟屋谈论着。
家仆一:“这东西哪来的?”
家仆二:“不知道。昨天晚上睡觉前还没有,今天一早就看到了。”
陆管家拍着自己的脑门,努力地回忆着:“我最近没有买这样的的东西啊?”
家仆一:“这东西的接口处的木纹都很新,看上去像是新做的。我们苏府什么时候有木匠了吗?”
陆管家:“问阿郎,他准知道。这人大晚上的挂这么多鸟笼子,阿郎不可能没有发觉。”
正说着,阿郎领着两名守卫匆匆而过,陆管家叫住他:“阿郎,这东西是谁挂上去的?”
阿郎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自奔着苏烨卧房的方向而去,从他严肃的表情要看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不一会他又匆匆地赶了回来,冲正在发愣的岳沫一抱拳:“姑娘,主子让你赶紧收拾东西,立即随他出门。”
“去哪?”飒风的神色让岳沫觉得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害怕。
阿郎:“东海山庄。”
“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邓云公子,那个体弱多病的男人。
果然。阿郎:“邓云公子病发,危在旦夕。”
岳沫的脑子嗡的一声,人一下子傻了。
对于体弱多病的邓云公子,每个冬天,都是他的一场劫难,寒潮阴冷的气候,会给他带来众多身体上的不适,每一次变天,更有如阎王索命,加重他的不适。因此,东海山庄上上下下最怕的就是冬天,至于邓云公子自己,他总是把冬天里的每一天当成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来度过。
即便事先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然而,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地冷,邓云公子的身子也格外地差,往年的冬天他还能出一出门,而今年却是连房门都出不了。龙师爷每次送东西给岳沫时,总是说他家公子一切安好,实际上他撒了谎,这谎是邓云公子让他撒的。
昨晚的暴风雪,不但吹落了许多鸟窝,也吹倒了邓云公子的身体。
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说,他想见一见岳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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