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九重天的神仙们都在忙着抗洪。天河的下游在九重天境内,苍海倒灌,洪水从下游开始。
太上老君在河边新建的一个亭子,因为来不及抢救,结果被冲垮了,还害他损失了许多丹药。其他神仙也各有损失,大家敢怒而不敢言。
天君站在新修的河堤之上,对着滔滔的洪水,对玉落做出了第二个处罚:从此以后,贬为天河的看护工,负责河堤的维护和检修,若无重大立功表现,不得回太极殿。
一个如花似玉的神女,天天拎着天斧扛着天锄在天河边上走来走去,形象全无,日晒风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这比革去她的仙籍让她重修还惨。
玉落在天君面前哭了三天,数度昏过去。天君爱慕能助。因为光烨君对他说了一番话:“兴许是我在九重天住久了,天君和天后娘娘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我这神君,是六界的神君,不是你九重天的神君。”
言下之意:我让你亲自处罚你女儿,已经算是给你留了颜面和余地,别让我亲自动手,也别再跟我讨价还价,否则,不周山下的妖王就是例子。
这些细节,都是昊夕后来告诉月沫的。
月沫昏睡了整整一个月才醒,醒来的时候昊夕正在她的床边痛哭流涕,忏悔自己不该跟月沫下棋时老作弊;吃鸡的时候总是和她抢鸡腿;偷她藏在酒窖里的酒喝;在学堂里看不良书籍被夫子抓到就撒谎说是她的,因为她不是夫子的学生,夫子不好意思骂她,也不好意思没收这些书……
一万年来,从未见昊夕哭得如此悲悲切切、真心实意过,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在月沫的床单上:“丫头,快醒来罢,只要你醒来,我这就去跟夫子说,上次那些没穿衣服的小人书不是你送给我的……”
月沫用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的那些小人书里头还有没穿衣服的?上交!”
昊夕从贴身的衣服里头翻出两本皱巴巴的小人书出来,贡品一般地递到她面前:“这可是我的珍藏啊!如果不是看在你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没有的份上,我才不会拿出来。就连我妹妹千淳,她打这书的主意打了很久,我都没有给她。”
月沫伸手去接,刚碰到书的封皮,就被一只手给抢了去。两个臭味相投的好友正要发狂,只见光烨君抓着那本书皮笑肉不笑:“身体还没有好彻底就看这种东西。小心伤上加伤。”
昊夕嘴快,未经大脑就补上一句:“那留着它,等月沫身体好了再看的。”
光烨君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了月沫的房门:“以后不准随便进沫沫的房间。”
昊夕不解:“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进进出出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光烨君默默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这样会影响沫沫睡觉。”
昊夕:“我们小时候都一起睡过,她睡觉睡得可沉了,跟死猪一样,一点都不怕别人影响。”
呼啦啦,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走了。
月沫伸长了脖子朝门外看:“昊夕呢?怎么不见了?”
光烨君将右手背在身后蹭了蹭衣服:“他……查线索去了。他不是被人陷害吗?前段时间你没醒,他身体也没有恢复,所以没有查。现在你醒了,他也好了,就抓紧时间查案去了。”
月沫将信将疑:“是吗?”
“是的。”光烨君十分肯定地点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心愿镜我已经造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呆会我带你去看看……”
围墙外,梧桐树上。昊夕挂在树枝上气愤不已:“神君大人居然也搞暗算,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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